不一會兒陳西林的回複進來了:So where is the s.mile :) (所以笑容在哪裡?)
明逾低頭笑了起來,半晌,拿起手機,把自己又加進了集體照行列,照片上她竟笑成一支清新含羞的馬蹄蓮。
手指在屏幕上劃過,放大、縮小,還是決定放棄發送。隻回了兩個詞:With her.(和她在一起呢)
江若景睡著了,肯特躺在一旁,琢磨著下一步的人生。
有點恍惚,這一周像做夢似的,江若景無疑是個有吸引力的女人,有她的天真,也有她的熱辣,娶她自己是不虧的。可她竟對自己愛慕到這種程度,一心想嫁,不談條件。
真是這樣可就太好了。
相處的這幾個月也聊過她在白鯨的工作,聊過她和上上下下的關係,仿佛陳西林是重用她的,但每次講到這些,她就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態,再然後便是轉移話題。她們究竟是怎樣的?
黑暗中江若景的手機在床頭一閃、一閃,發著幽幽的藍光,肯特鬼使神差地將它拿過來,按亮屏幕。
解鎖手勢他看過,可還是猶豫了一下,終於,食指劃了上去。
郵件綁定的是公司郵件,肯特翻了兩頁,沒什麼特彆的。關了界麵,某聊天軟件似乎經常被使用,打開後最後一個發消息的人是明逾,他略了過去,一直往下拉,看到了陳西林。
還是上個月發的消息,陳西林說:我看到Ming了,她沒事。
再往上翻,是江若景幾次三番的消息,這幾則消息都是一個主題,就是請求陳西林幫她打聽明逾的下落。
用詞用句仿佛超越了普通工作關係。
肯特皺了眉,想起她那時候也幾次三番讓自己去跟C城FATES打聽明逾的情況……所以她那麼著急找她,究竟是為什麼?
他退出陳西林的對話框,又翻到最頂部,打開和明逾的對話框。
最後一條消息是祝她生日快樂,還給她發了結婚證。明逾的反應似乎很冷淡。
原來今天是明逾的生日嗎?肯特想到她今天下午告假,又莫名其妙地想到江若景堅持在今天登記……
他幾乎甩了甩頭,為這莫名其妙的聯係而莫名。
再往上,似乎聯係也不是十分頻繁,日期是月初,明逾在美國的時候,可消息內容卻讓肯特瞪大了眼睛:一直為你保留的身體,剛才獻給彆人了。
他一時反應不過來,又去看看聊天人,是明逾沒錯。
再去看上下文,試圖找出誤會的根源。
明逾答:你是成年人,能夠對自己的行為負責就好。
江若景:對,反正輪不到你負責。
肯特頭皮麻了起來,一直麻到全身,看看發消息的日子,是自己和江若景初試雲雨的那天晚上。
再往上翻,一會兒是江若景的“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會再打擾你”,一會兒是她滿屏的表白“逾,我想你”……
明逾要麼是不回複,要麼很冷淡。
肯特覺得自己的心臟要從胸膛跳脫出來,怎麼,自己新婚燕爾的老婆竟是個變態嗎?
他翻到聊天記錄的“日期”欄,想看看這樣的事情是從哪裡開始的。
不看則已,兩人的聯係竟維持了幾年!
肯特翻到第一則消息,那是明逾發出的。
——小妞,昨晚很愉快,有空再約。
——謝謝你付酒店費用哦~對了,怎麼稱呼你呢?
——隻需要在床上叫我“親愛的”就行。
肯特不光心臟要跳脫出來,他的肺、脾、肝、膽……全都要炸了。愣了兩秒,他摸來自己的手機,將這段對話拍了下來。
又想了想,翻到江若景的其他聯係人,粗略翻了翻,都還正常。
那邊江若景有翻身的意思,肯特將打開的窗口都關閉,鎖了手機放回原處,在黑暗裡坐著。
江若景翻過身來,嘟噥了一句什麼,又徑自睡著了。肯特下了床走到洗手間,在馬桶上坐著。
腦海裡是所有三人相處時的一幕幕……
最初和江若景認識時,她對明逾的打聽,打聽她什麼時候來海城。
在機場接到明逾時,問她和江若景是否很熟,她吞吞吐吐地說在C城見過。
後來再問江若景,她卻說很熟。
等明逾再來海城,江若景便跑到FATES來說要找她,還拉著自己約她一起吃飯。
明逾恭喜自己和江若景在一起,江若景卻說,你已經恭喜過了。
吃飯時江若景那深一句淺一句的冒犯,當時自己隻當她天真爛漫,在國外久了不會說話,明逾也打圓場說兩人熟,沒想竟是……
還有她那句幽怨的“我一直都是明總的配角”。
燈光下琉璃在她眼中折射出的盈盈淚光……
而兩年前自己含蓄地追求明逾時,她正和江若景約著會……
肯特一拳砸在洗臉台上,上麵的瓶子“啷裡啷當”地散落在地上。
那麼江若景和自己結婚的目的是什麼?難道就是糾纏明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