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1(2 / 2)

寒鴉 弱水千流 15676 字 6個月前

溫舒唯指了指他放在桌麵上的手機,解釋道:“因為我看你剛才接了個電話,臉色不太好的樣子……”她說著一頓,腦子裡忽然冒出一個很神奇的猜測,“是不是你們單位又要派你出任務了?”

溫舒唯這會兒腦子裡全是特工電影裡組織給特工男主分派任務時的鏡頭。

其實也不能怪她腦補太多,誰讓這位大佬的職業如此威武酷炫。

沈寂回答:“安排任務都是下通知,不會打電話說。”

溫舒唯好奇:“為什麼?”

“我們這一行涉密,”看著對麵那雙亮晶晶閃爍著求知欲的大眼,沈寂耐著性子,接著道,“任何涉及工作方麵的事都不能通過手機傳達。如果一定要打電話,那也隻能用部隊內部的軍線。懂了?”

姑娘乖乖的,聽得很認真,兩隻白生生的手托著自個兒的小下巴,漂亮的杏仁眼朝他眨巴了兩下,點點頭,“明白了。”兩手抱拳一拱,“多謝掃盲。”

沈寂眼皮耷著,瞧一眼這丫頭乖乖巧巧的小模樣,心情忽然轉晴,勾了勾嘴角。

就在這時,店老板把一大盤片好的烤鴨給他們端了出來,同時送上來的還有麵皮兒和蘸碟配菜和兩幅一次性手套。

兩人戴上手套開始吃飯。

溫舒唯拿起一張麵皮,正夾著一塊烤鴨蘸醬,麵前的小碗裡便多出來一個裹好的烤鴨卷。麵皮子鼓鼓囊囊,看得出給她包了很多肉,很實在。

她抬眸。

沈寂坐在對麵拿筷子夾菜吃飯,眸低著,惹眼招搖的俊臉上照舊沒什麼表情。他的身形很高大,兩條大長腿無法妥善安置在桌子下麵,隻好大馬金刀地敞著,腰背微弓,坐姿很隨意。

“……謝謝。”

話說完,溫舒唯忽然覺得有些尷尬。

從今天見麵到現在,她已記不清這是自己第幾回對他說謝謝。她與沈寂,除了一些寒暄客套話,似乎沒有彆的可聊。

如是一琢磨,溫舒唯意識到自己必須找點話題了。她邊咬著烤鴨卷邊思考少傾,而後忽然出聲,隨口道:“你難得休次假,回來了就好好陪陪父母和女朋友吧。他們常年累月見不到你人,肯定很想你。”

話音落地,沈寂那頭的動作突的頓了下。

他掀高眼皮看過來,抬眸這個動作,令他額頭引出了幾道很淺的紋路。他看了她幾秒鐘,說:“我單身。”

溫舒唯:“……”

上次參加婚宴,是誰在那兒誇他女朋友漂亮來著?她聽錯了?

沈寂接著說:“我在雲城這邊沒親戚,孤家寡人一個。”

溫舒唯:“……”

短短零點幾秒之間,溫舒唯腦子裡翻江倒海閃過無數念頭,最後隻能乾巴巴地笑了兩聲,“哦……那你就多和朋友們聚聚吧,多開幾個同學會啊之類的。”

這句話說完,又沒聊的了。

溫舒唯這廂很尷尬,抓耳撓腮想著還能跟這位解放軍同誌聊些啥。國防?軍事?無人機?但她對這些貌似也不太懂……

她隻能埋著頭默默吃烤鴨。

剛吃完沈寂給她裹的第六個烤鴨卷,店門口傳來一陣罵罵咧咧的人聲。幾個社會青年打扮的男人走了進來。這夥人都喝了酒,一股子酒味兒鋪天蓋地席卷整個小店。

溫舒唯被那股劣質白酒的味道熏得皺起眉,忍不住回頭看了那群人一眼。

這夥人看著都三十來歲,一個個長得膀大腰圓又高又壯,有的穿短袖,有的打赤膊,幾乎所有人身上都有紋身,這個背上一條龍,那個胸前一頭虎,生怕誰不知道他們是乾哪行的似的。

看見這夥人,老板的表情瞬間不太好看,但還是強顏歡笑地迎上去,說:“幾位隨便坐,吃點什麼?”

其中一個體重超過兩百斤的壯漢醉醺醺不耐煩地說:“抱五箱啤酒,要冰的。趕緊。”

店老板為難,“大哥,我這店小,總共就隻有兩箱啤酒,要不您等等,我去旁邊的超市給您買?”

“我等你麻痹。”壯漢一下火了,罵道,“老子來你這兒吃飯是給你臉,一個開飯館的不賣酒,你開個幾把館子!”

店老板本來還挺客氣,一聽這話,也拉下臉,“你怎麼說話呢?”

“老子就這麼說話!”壯漢動手就推了中年老板一把,惡狠狠道:“咋的,生意不想做了?”

和壯漢一夥的幾個醉漢見狀哈哈大笑,一個個四仰八叉癱坐在椅子上,看戲似的。其他桌的幾個客人怕惹事,哪兒敢再坐著吃飯,連忙掃了微信轉完錢就從邊兒上走了。

沒過多久,整個烤鴨店就隻剩下那桌社會醉漢,和彩票請客二人組。

溫舒唯想替店老板說什麼,遲疑幾次都強忍住。

她心裡其實也怕。

她本就不是會為人強出頭的性格,之前在網紅節現場,她敢幫那個小新人說話,是知道姚杏兒當著那麼多人不敢動什麼真格。但這夥人不同,混社會的一群牛鬼蛇神,殺人放火什麼不敢做,動輒就會惹火燒身。

溫舒唯頭皮發麻,心裡亂糟糟的,也沒了吃飯的心情。轉過腦袋一看,對麵的沈寂剛往嘴裡放了一筷子鴨肉片,吃完,又給她包了個烤鴨卷遞過來。

溫舒唯:“……”

溫舒唯都快給這位大爺跪了。她默了默,忍不住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壓低嗓子道:“你是沒看見嗎?”

沈寂撩起眼皮,“什麼。”

“那群人啊。”溫舒唯眼風不停往身後瞟,緊張不已。

沈寂又給她夾了一筷子青菜,“先吃飯。”

“我現在吃不下去。”溫舒唯想翻白眼,身處如此劍拔弩張危機四伏的氣氛中,她還能吃得下去才怪。

“是麼?”

“對啊。”

“好。”沈寂臉色很冷靜,點點頭,放下筷子,抽了張紙巾擦嘴。

溫舒唯:“?”

就在溫舒唯試圖參透那個高深莫測的“好”背後有何深層含義時,她看見沈寂從座椅上站了起來,把擦完嘴的紙巾擰成一團扔進垃圾桶,慢吞吞且表情寡淡地揉了揉後頸,扭了下脖子,然後就朝那一桌社會哥走了過去。

這一邊。

店老板是個老實本分的生意人,哪裡遇到過這種蠻不講理的惡棍,怒斥道:“給我滾,我不做你們生意!”

壯漢啐了口,“再橫一個?信不信老子砸了你這破店?”

年近五十的中年男人一下著急了,扭頭看躲在廚房裡的中年女人,低聲說:“快報警。”

老板娘嚇得六神無主,聽完才連忙拿起手機撥110。

幾個壯漢才從一場飯局下來,酒勁兒上頭找不到新樂子,正玩兒得興起,忽然,一個聲音從背後響起來,冷清清懶洋洋,聽不出太多情緒,“幾位。”

幾個男人回過頭。

“要麼滾,要麼跟我出去。”沈寂挑了挑下巴,給予出充分的尊重和選擇權,“選一個。”

幾個社會青年:“……”

那個兩百斤的壯漢一下都給弄懵了,“你他媽說啥?”

沈寂淡聲:“沒看見麼,人姑娘還在吃飯。”

*

幾個醉漢先是一愣,緊接著被氣得笑了出來。對方說話的語氣輕描淡寫,無波無瀾,壓根不拿他們當回事兒。

兩百斤擼了擼光禿禿的腦門兒,一伸手,把店老板給推到了一邊兒,徑直走到了沈寂麵前。

“我他媽還第一次遇見敢管我閒事的。”他笑了下,往前幾步貼沈寂更近,“小子,勸你帶著你的馬子趕緊滾,否則老子……”

兩百斤說著,抬手就想去拍沈寂的臉。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眾人一愣,根本都沒看清那男人是如何動作,等回神時那個兩百斤壯漢就已經捂著胳膊在地上縮成了一團,痛得臉色發白哎喲連天。

其餘幾個醉漢見狀,酒一下醒了大半,狠狠咬牙,一窩蜂全撲了上去……

溫舒唯不忍心看,彆過頭默默遮住了眼睛。她實在不知道這群人是哪兒來的勇氣跟一個特種兵頭子動手。

數分鐘後,一幫子惡棍倒了一地,捂肚子的捂肚子,抱胳膊的抱胳膊,一個個攤在地上起都起不來。店老板夫婦完全看傻了,呆呆地站在旁邊回不過神。

某大佬隨手從就近的餐桌上抽了幾張紙巾擦手,拿出手機,抬起眼皮看邊兒上的老板,“多少錢?”

老板:“……”

老板機械化地回答:“320塊。”

沈寂轉了錢。

須臾,伴隨著店內那陣“支付寶到賬,三百二十元”的機器人女聲,和遠遠傳來的嘀嘀警笛聲,溫舒唯跟在沈寂身後離開了烤鴨店。

夜已深,晚風涼颼颼,老街區這邊的街道上行人稀少,大部分店鋪已經關門。

溫舒唯跟在沈寂身後,回想起剛剛斯人大戰社會幫的畫麵,有種夢回十七的錯覺。她忍不住讚揚:“沈隊,你真的太厲害了!”

沈寂:“過獎。”

“不過你這一出手,是不是也太狠了啊……估計那幫人全都得躺醫院。”溫舒唯說。

沈寂平靜:“算輕了。”

溫舒唯:?

沈寂很平靜:“不然那兒就是一地死人。”

溫舒唯:“……”

沈寂側過頭來,看她,語氣非常的平靜且冷漠,道:“我這人脾氣挺好。”

溫舒唯:“…………”

溫舒唯默。忽的,餘光一瞥掃見什麼,當即拽住沈寂站定了,轉過身,仰起腦袋仔仔細細地盯著他臉看。

男人棱角分明的下巴和耳朵交接處,橫著一道小傷口,正往外滲著血珠。

“你受傷了。”溫舒唯皺眉,說著就低頭從自己包裡翻出一張創可貼,“不過不太嚴重。我先給你止血,回家你自己拿碘伏消個毒就好。”

說著,她撕開了創可貼要給他貼。

一陣甜膩的清香竄進鼻子,沈寂眸色微暗,沒有動,由著姑娘踮起腳尖把創可貼貼在了那個傷口上。

她動作仔細,眼神專注,湊近了看他,愈發覺得這人五官輪廓挑不出丁點兒瑕疵。三百六十度,毫無死角。一時鬼使神差,竟自言自語把心裡想的話給說了出來:“嘖嘖,這麼標致的一張臉,皮膚又好,天生就是長來禍害小姑娘的。撩起妹來簡直了……”

話音落地,一陣風呼呼從巷子裡吹過。

沈寂:“……”

溫舒唯:“……”

半秒後,

沈寂挑了挑眉,側眸,略微狹長的桃花眼似笑而非地盯著她,“撩到你沒?”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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