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6(2 / 2)

寒鴉 弱水千流 14062 字 6個月前

那頭,

沈建國沉聲,訓斥道:“見到上級直接走過去,你們海軍陸戰隊就教你這些?”

沈寂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半秒後,他立正,背脊筆直,抬手朝沈建國敬了一個標標準準的軍禮,寒聲:“首長好。”

沈建國漠然:“聽不見。”

沈寂用吼的:“首長好!”

沈建國:“聽不見。”

他嘶聲:“首長好!”

沈建國:“滾。”

沈寂臉色從始至終都極冷淡。他沒有多餘的話,稍息立正又敬了個禮,然後轉身,邁開大步頭也不回地走了。

眾人:“……”

這真的是一對父子,不是仇人?

郭芸感到萬分費解。

看這情形,政委像是對這個兒子漠不關心。但,若真漠不關心,又為什麼會把沈寂的照片放在自己抬眼就能看見的辦公桌上?

性子同樣古怪的父子。

*

國安局三樓某辦公室。

“可嚇死我了,你不知道,剛我趴在窗戶邊兒上往底下瞅,還以為你跟你爹要打起來。果然是父子啊,太有緣了,一起出個差都能在我們單位碰上。”說話的人穿一身便裝,長得風流倜儻,個高臉帥,整個人透著幾分不正經的騷氣,叫丁琦,國安警察。

沈寂幾年前幫著國安局在大西洋海域抓過一個重犯,兩人有過合作,交情還算不錯。

丁琦說完嘖嘖感歎,“要不是看過你的所有資料,打死我也不信那是你爹。”

沈寂不想理,坐在辦公桌前垂眸看文件,神色專注又冷漠。

“哪個大首長的兒子會待一線,這麼多年出生入死刀尖舔血,你爹也不心疼?”丁琦實在好奇,舔著臉湊上去,壓低聲:“兄弟,能不能透露一下,你跟你爹到底什麼仇什麼怨啊?”

沈寂翻文件的手指一頓。撩起眼皮看他,微眯眼,“你他媽哪兒來這麼多廢話。”

丁琦抬手打住,“得得。不問了,我不問了行了吧?”

沈寂視線重新落回手上的文件資料。

拿著的第一頁上是一名富商的個人資料,照片一欄,背景是聾啞青少年教育慈善機構捐款現場,已近不惑之年的老人衣著考究,慈眉善目,臉上掛著和藹微笑。

丁琦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也不閒扯了,頓兩秒,沉下臉色道:“梅鳳年,63歲,外籍華人,這些年長居國內,做進出口生意,家大業大,每個季度都至少有三艘船出海,來往世界各地買賣貨物。經常捐款給各種慈善機構,虔誠佛教徒,是個慈善家。”

沈寂沉聲:“你懷疑,之前‘奇安號’被劫持,有他在背後動手腳?”

“我隻是懷疑,還沒有確切證據。”丁琦道,“不過有三點值得深思。”

沈寂抬眸,等他下文。

丁琦坐在辦公桌上,吊著兩隻大長腿,慢悠悠說:“第一,梅家每年那麼多商船出海,時不時還會經過亞丁灣,卻沒一次被海盜光顧過。按理說,以這位大財主在全球範圍內的影響力,樹大招風,應該很容易成為海盜的目標。第二,梅鳳年有二分之一的索馬裡血統。第三,這些年,奇安作為本土企業,有國家扶持,崛起迅猛,已經成為梅家最大的競爭對手。”說著,丁琦喝了口茶,又道,“當然了,我們做特工的比較會腦補,這些也有可能隻是巧合。”

沈寂眼神裡流露出一絲玩味,“有點兒意思。”

“大家都是同行,你也知道,有些話不能在電話裡說。”丁琦道,“這次我這麼著急叫你過來,除了跟你聊聊梅鳳年和奇安號之外,還有一件事。”

“什麼。”

“海外地區有夥計傳話回來,說吉拉尼近期準備入境。”丁琦沉聲,“不知道消息真假,不知道具體時間,不知道具體目的,甚至不知道他會以什麼身份。總之,來者不善。”

沈寂聞言,垂下眼,隨手把手裡的一摞資料往桌上一扔,好整以暇地靠回椅子上。

“這不挺好的麼。”

丁琦不解地皺眉,“好?”

“有些事,該有個了結。”沈寂嘴角勾起個冰冷的弧,淡聲說。

*

顧文鬆十六歲生日這天,溫舒唯去了一趟顧家。

顧長海這些年生意愈發紅火,早已帶著何萍和兒子搬進了東郊彆墅,順理成章入駐“雲城富人區”。溫舒唯和繼父弟弟的關係不算融洽,加上這地方離姥姥家的老小區遠,驅車需一個多小時,她很少來,為數不多來的幾次,也都和這回一樣,出於母親的強行要求,過來做客。

她對自己的定位很清晰。

一個客人。

早在顧文鬆生日的前幾天,何萍便帶著家裡的幾個傭人將彆墅布置了一番,裝點上了字母氣球,還在牆壁上貼上了顧文鬆最喜歡的球星海報。映襯著整麵落地窗外的壯闊山色湖景,彆有一番美態。

當溫舒唯在傭人的引導下走進大門時,她環顧周圍,微微一怔。

去年自己生日的時候,繼父忙工作,在外地出差,弟弟顧文鬆約了朋友去馬來西亞旅遊,隻有母親過來姥姥家,陪著她一起吃了頓飯。

溫舒唯很清楚地記得,當時母親送自己的禮物,是一個GUCCI的最新款手提包,售價不菲。

奢侈品,名牌包,這幾年,何萍送給她的禮物永遠千篇一律。

思索著,溫舒唯失笑著搖搖頭,轉身剛在沙發上落座,何萍的聲音就從樓梯口傳來,問道:“唯唯,你手怎麼了?”

溫舒唯回頭,一身EL連衣裙的何萍從樓梯上走下來。

她低頭看了眼自己還纏著紗布的右手,解釋道:“之前在路上有人搶我包,我拽了下,手臂受傷了。”

何萍用力皺起眉,“怎麼這麼不小心呢?我教過你多少次,晚上儘量少出門,如果加班到太晚,就直接在公司樓下打車。”她頓了下,走過去下意識就想去拉溫舒唯的手,“給我看看,在哪個醫院包的,疼不疼?”

然而,手指剛碰到那隻纏著紗布的胳膊,溫舒唯便退開了。

“……”何萍一怔,手懸在半空,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溫舒唯朝她不太自在地笑笑,“已經不疼了,謝謝媽媽。”

一如既往的乖巧,柔順,生疏,客氣。

何萍:“……”

何萍眼裡閃過一絲異樣,短短零點幾秒,便把手收了回去,點點頭,說:“不疼就好,記得按時去換藥。”

“嗯,好。”溫舒唯答。

母女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不多時,何萍上樓接電話去了,一陣喧鬨人聲從彆墅外傳來,一幫衣著時尚的年輕男女從外頭說說笑笑地走了進來。

是顧文鬆和他請來的同學朋友。

少年走在最前,看見屋裡的溫舒唯,他眼底的笑意褪去幾分,挑起眉毛說:“喲,看看這是誰,這不是我那個上了熱搜的網紅姐姐麼。”

溫舒唯:“……”

話音落地,一幫子少年少女都炸了。

有人認出她,喊道:“這不是唯唯嗎?和姚杏兒撕逼那個?”

“我去,顧文鬆,‘唯唯的花花世界’居然是你姐?怎麼以前沒聽你說過啊!”

“哇,姐姐長得好好看,比網上的照片好看!”

大家七嘴八舌議論著,把溫舒唯團團圍住,看稀奇似的,還有人從書包裡翻出紙筆遞過來,要她簽名。

溫舒唯架不住大家的熱情,隻好接過紙筆。

但她右手有傷,調理幾日雖有所好轉,動起來仍隱隱作痛。她抿抿唇,埋頭在那些遞過來的本子上寫寫畫畫。

顧文鬆在邊兒上看了會兒,起先還有幾分開玩笑逗樂子的心態,但眼瞧著溫舒唯用傷手吃力地寫字,甚至連額頭上都沁出一層薄汗,一股莫名的煩躁感卻從少年心底竄出來。

片刻,顧文鬆皺眉,喊了句:“差不多得了,沒看見她手上有傷麼。”

少男少女們這才反應過來,悻悻把遞出去的本子收回。

顧文鬆看了眼溫舒唯裹成木乃伊的胳膊,皺起眉,碰碰她肩膀把人叫到一邊兒。

“生日快樂。”溫舒唯說,順便從包裡把事先準備好的禮物拿了出來,遞給他,“喏,給你準備的禮物。有詹姆斯簽名的球衣,我托搞體育新聞的朋友給你弄來的。”

顧文鬆:“……”

顧文鬆接過球衣,冷冷地說:“我不是來問你要禮物的。”

溫舒唯狐疑:“那你把我叫到一邊乾什麼?”

“手怎麼搞成那樣,那個姚杏兒弄的?”少年看了一眼她的胳膊,語氣很低。

溫舒唯不說話,默認。

“你那個男朋友呢?怎麼沒在你身邊保護你。”顧文鬆繼續冷冷地說。

溫舒唯茫然:“……誰?”

顧文鬆嗤,“還裝。”

“?”

“前幾天抱你翻姥姥家小區牆那個。”顧文鬆沒好氣道,“我當時正好坐朋友車從那兒路過,看見了。”

溫舒唯:?

她磕巴了下“,……這麼巧?”

“還有更巧的呢。”顧文鬆冷哼,“那人我當時看著眼熟,之後回來一想,這不就十年前就把我姐摁在姥姥家樓下親那個,能他媽不眼熟麼?”

溫舒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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