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6(2 / 2)

寒鴉 弱水千流 12139 字 6個月前

西裝筆挺的助理杜蘭特上前兩步,送三個身著白大褂的醫護人員開門下樓。

門開啟又關上,屋子裡隻剩下梅鳳年和四少爺兩個人。

“你啊,平時得多曬曬太陽。”梅鳳年語調平常,動身走到落地窗外,一伸手,把黑色窗簾拉開,霎時間,滿目生機盎然的碧色映入視野。彆墅高牆的廣袤園林內,人工湖鑲嵌於蒼翠綠植中,太陽將落未落,掛在遠方,在湖麵上投落下一片殘陽倒影。

更遠處,這是一望無垠的海岸線。

四少爺蒼白俊美的麵容被夕陽的橘紅色光線籠罩。眼睛在黑暗中太久,不適應光線,他皺眉,抬手略微擋了擋。

梅鳳年將整片翠綠和海藍踩在腳下,臉色淡漠,點了根雪茄。抽兩口後徐徐吐出一口煙圈,換上英語,道:“那個侏儒留不得了。”

四少爺聞言,眸子裡浮起絲譏諷趣味,也說的英語:“一把不再鋒利的刀,留在手上,確實隻會割傷自己。”

“可惜了。”梅鳳年有些惋惜地歎了口氣。

不多時,關上的房間門再次被人從外頭敲響。

梅鳳年手裡拿著雪茄,微側目,“進。”

杜蘭特推門入內。他眉眼垂著,恭恭敬敬地對落地窗旁的老者道:“梅老,兩分鐘前,您的私人郵箱收到了一封加密的匿名郵件。”

“哦?”梅鳳年回轉身來,“給我看看。”

杜蘭特將手裡的平板電腦遞過去。梅鳳年垂眸,郵件的發信人:未知。

郵件內容:於小蝶今晚將逃往境外,午夜12點40的火車,雲城市火車南站,1樓14號候車台。

梅鳳年眯了眯眼睛,若有所思。

四少爺端詳著父親麵上神色,沉聲問:“怎麼了,爸爸。”

梅鳳年忽然道:“杜蘭特。”

歐籍青年恭恭敬敬地應:“您說。”

“挑幾個腦子好用身手利落的。”梅鳳年曼聲道,“那個侏儒知道的太多,不能讓她活著離開中國。”

杜蘭特聞言,眼皮子都沒動一下,“是。”

這時,四少爺徐徐開口,很平靜地說:“彆忘了剛才那幾個醫生。”

杜蘭特:“四少放心,一切都安排妥當了。我會處理得很乾淨。”

梅四少蒼白俊美的臉龐綻開一抹森然的笑,“那就好。”

*

下午六點多的時候,沈寂照例去接溫舒唯下班,兩個人在寫字樓樓下隨便吃了點麵條,便驅車去市三醫院看望沈父沈建國。

自遇襲已過去了好些日子,加上沈建國是軍人,身體底子好,將養了一段日子已經複原大半,胃口一恢複,連帶著臉色也紅潤了許多。

看見沈父的身體日漸康複,溫舒唯很開心,邊坐在病床旁邊給沈父削蘋果,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跟沈父聊天,回答一些自己家裡和工作方麵的情況。

沈建國與沈寂不愧是父子,不僅麵貌極其相似,兩人的性格也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誰也不肯跟誰服軟低頭。

在病房裡待了有半個小時,沈寂全程就大剌剌地翹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臉色冷淡,不言也不語。沈建國也拿這個兒子當空氣,跟完全沒看見那高大人影兒似的。

見此情形,溫舒唯隻能在心裡默默歎氣。

這父子兩人,陳年積怨已久,想要緩和父子關係,不是件易事。她心裡琢磨著。

從醫院出來,天色已完全暗下來,街道各處都亮起了街燈,整個城市光影交錯。

上了車,溫舒唯係好安全帶,一連側目看了駕駛室裡的男人好幾眼,終於忍不住,開口道:“小沈同誌。”

沈寂臉上沒什麼表情,邊發動引擎便隨口應了句:“嗯。”

“你和叔叔的關係,為什麼會這麼差啊?”溫舒唯小聲嘀咕著問,“你明明關心他。而且,從他對我的態度來看,他也是關心你的,為什麼你們相處得這麼彆扭?”

沈寂聞言靜默兩秒鐘,淡答道:“因為我媽。”

溫舒唯一愣,“什麼意思?”

“我媽是因為生我難產死的。沈建國一直覺得,是我害死了我媽,所以對我排斥。”這些往事從沈寂口中說出來,輕描淡寫,沒有流露出一絲一毫的悲戚。他說著,甚至還很淡地嗤了聲,“無所謂,我不在乎。”

溫舒唯皺眉,輕聲:“真的不在乎麼?”

話音落地,沈寂直視著前方路況,唇微抿,沒有出聲。路燈的光被切割成數段破碎的光影,間或照亮他的眉眼,深邃而冷冽。

須臾,溫舒唯又低頭思考了會兒,說:“沈叔叔一定很愛你媽媽,才會在她走後這麼多年都無法釋懷。”

邊兒上的人靜了靜,忽然淡道:“聽我姑說,她的性格一點也不像西北人。溫柔樂觀,很愛笑。”

溫舒唯微一怔,有些詫異地轉過腦袋,看向沈寂,沒有出聲打斷。

沈寂頓了下,聲音沉下幾分,開著車,調子依然很平靜,“姑姑還說,自己很難想象,沈建國常年因為各種任務,跟我媽分居兩地,臨到她過世,也沒能趕回來見她一麵。她那樣弱不禁風的姑娘,是怎麼撐過那麼些年。”

不知為什麼,溫舒唯聽他說著,眼前便浮現出一個年輕女人的模糊身影。

她不自覺便彎了彎唇。

兩人一路有沒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回到了沈寂住處。

進了門,她摁亮燈開關換好鞋,又從鞋櫃裡拿出他的拖鞋給他放在腳邊,忽然鬼使神差般說了句:“等之後抽個空,我們把你這屋子重新裝修一下吧。”

沈寂一頓,抬起頭來。

上班的緣故,姑娘臉上畫著清淡妝容,眼尾輕輕往上勾,將她漂亮的大眼睛勾勒成狐狸眼的形狀。嘴角掛著個淺淺的笑,唇紅齒白,被柔和的光籠罩著,看著莫名勾人得很。身上沒噴香水,隻有洗發露的清香和絲絲天然的果奶香味兒,竄進他鼻子裡,讓他全身血液有種莫名的躁動感。

沈寂直勾勾盯著她,道:“為什麼忽然說這個。”

“……”小狐狸似乎有些窘迫,臉微紅,笑容溫軟中夾雜一絲羞澀,支吾道,“這還有什麼為什麼。你這屋子,連塊地磚都沒貼,也太簡單了,擺設裝飾全沒有,哪裡像個家的樣子。”

沈寂眸色驟深,似乎被她這句話裡的某個字眼打動了。

幾秒後,他瞧著她,輕輕一挑眉,“我家寶貝兒已經開始思考咱倆的婚後生活了?”

溫舒唯兩頰更燙,清清嗓子故作鎮定地把腦袋轉向彆處,不看他,“我這……這不是住在這兒嗎。重新裝修一下,住起來心情愉快。”

沈寂伸手,大掌扣住她的後腦勺把她的臉蛋掰正回來,垂眸定定瞧著她,懶洋洋地啞聲道:“說,是不是想嫁給我。”

“……”溫舒唯被他撩得全身發熱,默了默,一握拳,雄赳赳氣昂昂地回過去:“是又怎麼樣,難道你不想娶我嗎?”

沈寂:“……”

沈寂笑起來,沒說話,扣著她就低頭壓過去,舌尖不由分說,撬開她紅嫩的唇和雪白的牙,鑽進去,掃蕩式強勢侵占。

溫舒唯被他壓在鞋櫃旁邊的牆壁上親親啃啃,摸摸抱抱,就這樣又親又啃又摸又抱地折騰了好一會兒,她有點兒脫力,靠在他肩頭通紅著臉小口深呼吸,沒力氣說話。

沈寂安靜地抱著懷裡的姑娘,眸色深沉,也沒有說話。

片刻,

他低頭吻了吻她緋紅的小臉蛋,又更往下,在她嘴角處狠狠親了口,低聲道:“你說得對。”

溫舒唯沒反應過來,嗓音軟軟的,“唔?”

“我想娶你。想昭告天下溫舒唯是我的,我一個人的。”沈寂聲音低得發啞,“朝思暮念,想得要發瘋。”

溫舒唯兩隻胳膊抱緊他,回道,“我也想嫁給你,很想很想。”

沈寂低笑一聲,鼻梁貼過去蹭蹭她的臉蛋兒,輕聲說:“羞不羞啊,羞不羞。”

“……”溫舒唯羞得要起火,打他一下,“呸。”

兩個人正咬耳朵說著話,旁邊的大門忽然被人敲響,砰砰兩聲。

沈寂臉色微變,側過頭看向大門口,“誰?”

門外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是丁琦的,聽語氣很急,“是我,開門兒開門兒。”

溫舒唯和沈寂相視一眼。

下一刻,沈寂拉開房門,看向門口風塵仆仆的高個兒青年,臉色冷峻,“什麼事。”

“易警官剛收到了一封匿名信。”丁琦皺眉道,“說於小蝶今晚準備從逃往昆城,經瑞麗到緬甸。火車南站,晚上12點4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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