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雲話音落,陸錦看到門外的莊籬抬起頭,抬手將荷花苞一甩。
看起來柔軟的荷花苞陡然變成了木槌,直砸過來,陸錦下意識閉上眼,尖叫一聲,人猛地坐起來。
夜燈昏昏,睡在腳踏上的瑤琴慌張起身喊聲“小姐。”
陸錦手捂著臉,心怦怦跳,神情恍惚。
“做噩夢了?”瑤琴說,伸手拍撫她。
做夢啊,陸錦看床帳以及瑤琴,她神情放鬆起來,回想夢境,又是喜又是氣,喜的是夢到了周景雲,氣的是夢到了莊籬,莊籬還打了她。
瑤琴在旁哎呦一聲“小姐戳到自己的臉了?有個紅腫印子。”
陸錦瞬時覺得捂著的臉火辣辣疼,想到夢裡的一幕,就好像真的被打到了。
白天因為莊籬被定安伯夫人罵,晚上夢裡又被莊籬打,真是倒黴!
陸錦恨恨捶床:“點安神香來。”
夜色重歸寧靜,院落裡偶爾蟲鳥呢喃幾聲。
莊籬坐在飛揚的屋簷上,俯瞰著定安伯府。
在夢裡是沒有鳥鳴蟲鳴的,場麵再熱鬨也是無聲,而且夢境裡時間地點都是混亂的,極其容易迷路被困。
所以一般不入他人夢境,經過他人夢境的時候,也要裝作不存在。
隻是看到夢境裡提到自己,還是忍不住進去瞧一瞧。
沒想到這個陸錦竟然在針對她,還想讓周景雲打她。
真倒黴。
遇到倒黴的事怎麼辦?當然是惡心一下彆人了,總不能視而不見裝作不知道吧?
莊籬手支著下頜,看著街道。
這是定安伯夢中的府外的大街,儘頭就是皇城。
隻是騎在馬上威風凜凜的定安伯始終隻原地踏步,遲遲走不到前方的皇城前。
莊籬在路邊坐下,輕歎一口氣,看著定安伯在夢境裡忙忙碌碌,打狗罵雞,直到四周的街道開始扭曲,街道上的人開始後退,淡化。
莊籬閉上眼。
耳邊不再如同蒙了一層布,有風掀動床帳,有鳥兒鳴叫,有細碎的腳步聲,從院落裡到室內漸漸增多。
莊籬翻個身,睜開眼,看著帳子上蒙蒙晨光。
新的一天又到來了。
天光大亮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