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是東陽侯夫人的聲音。
“她年紀小,身子又單薄,隻怕不好生養。”
“要不再請太醫院的人來瞧瞧,看看怎麼補一補。”
周景雲忙打斷:“母親,我會斟酌的,這些事您不用操心了。”
“我不操心?我不操心已經等了幾年了?”東陽侯夫人瞪眼,“景雲,你年紀可不小了。”
走出東陽侯夫人的院子,周景雲腳步緩緩,看著前方提著燈的豐兒。
“我今年多大了?”他忽然說。
豐兒有些驚訝回頭:“世子,你都不記得自己多大了?”
周景雲笑了笑:“有時候你會忘記時間。”
忘記時間?豐兒忍不住撓頭,他可牢牢記著過生日的時間,每一個過節的時間,期盼著開開心心玩和吃好吃的。
怎麼會有人忘記時間?
周景雲望著夜色。
當你在意的人不在了之後,時間就沒有意義了。
“走吧。”他抬腳邁步。
豐兒應聲是,世子在外的時候也常常這樣發呆,他都習慣了。
把世子送回院子裡,他就可以去掏蟋蟀了,書房東南角一定藏著一隻大將軍,剛邁步,聽的周景雲的聲音在後再次傳來。
“去梅姨娘那裡。”
豐兒抬起的要落地的腳一歪,手裡的燈一陣搖晃。
……
……
“梅姨娘比我們早在世子跟前,她提了姨娘,當時和她一起的姐姐們放了出去,我們被提了上來。”
春月一邊鋪床,一邊語氣輕鬆地說。
“我們剛過來時,梅姨娘還經常指點我們,世子的衣物鞋襪她照看的很好,夫人也誇過呢,雖然心不靈但手巧,是個可用的人。”
聽到這裡時,莊籬忍不住笑了:“心不靈?春月你也會在後背說人啊。”
春月紅著臉說:“不是奴婢說的,是夫人。”再看莊籬,小聲說,“少夫人你彆不高興。”
當豐兒送信說世子今晚去了梅姨娘那裡,室內的氣氛凝滯一下。
春月春紅春香等人連呼吸都輕了幾分。
莊籬神情依舊,坐著紋絲不動寫了滿滿一張字。
“或許少夫人是通過寫字打發鬱結。”春紅跟春香小聲說,“讀書人都是喜怒不外露,通過寫字畫畫寫詩表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