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出事了?”他將袖子一擼起,“把大家都叫起來嗎?”
玄陽子回頭看了眼殿外的夜色。
“道法自然之下,背道而行,是謂不道,不道早已。”他說,收回視線,在神像前坐下來,“無須擾人清夢,不用理會。”
王同聽的稀裡糊塗,再看玄陽子竟然閉著眼入睡了。
這老道的確是半夜發癔症了吧?
無須擾人清夢,王同摸了摸下巴,意思就是他可以繼續去安睡做夢了。
……
……
莊籬飛奔在夜色中,此時夢境中的夜色已經不是真正的夜色,而是猩紅一片。
夢境隻是虛假的真實,此時在道法自然之下,褪去了真實。
房屋宮殿都在崩塌。
大街上巡街的衛士踏踏而行,莊籬撞了上去,不再是穿行而過,互不相擾,而是瞬間消散。
為首的衛士勒馬微停,伸手輕輕撓了撓臉頰,略有些疑惑四下看。
怎麼感覺有人撞在身上?
“怎麼了?”身邊的衛士詢問,按住了刀劍,“可有不妥?”
宮牆高大,街道安靜,燈火通明,並不見任何異動,為首的衛士笑了笑:“感覺今晚風有些大。”
衛士們鬆口氣笑起來。
“可不是嘛,深秋了。”
“再過一個月就該下雪了。”
“下雪了好,待散了值,賞雪飲酒。”
為首的衛士待大家說笑一刻,抬手示意“繼續巡街。”
馬蹄踏踏在宮城繼續而行,夜色裡不時響起呼喝。
“天街禁地,閒雜人等不得靠近。”
莊籬的耳邊聽不到呼喝,徹底歸於夢境,腳下虛空,混沌不清,四周翻滾的霧氣中無數城池人影車馬,看起來喧鬨無比,但寂然無聲。
這些都是夢境,彆人的夢境,翻滾如海無邊無際。
此時此刻夢海不似她先前見到的那般互不相乾,原地踏步的人看向她,奔馳的馬匹,奇異的怪獸麵向她,躍躍欲試要撲過來,更有山洪傾泄,山崩地裂,滾滾而來。
對於做夢的人來說,夢境中不管多怪異,都隻是一場夢,醒來便安然無事。
但對闖進他人夢境,頭頂上懸掛的道法自然四字下的她,夢境則成了真實。
一雙頭虎猛地從夢霧中撲過來,莊籬飛快閃開,漂浮的衣袖被雙頭虎帶著的厲風撕裂。
莊籬抬手揮出一棵大樹,人隨樹乾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