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亂糟糟,東陽侯夫人看著鬨著要去見陛下的薛老夫人,再看跪著哭的子女們,又是氣又是傷心。
“母親,我們先去看姨母吧。”周景雲說。
東陽侯夫人甩開這些哭鬨,向薛夫人所在的室內奔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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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夫人的室內並沒有亂糟糟,也正如薛老夫人說的那樣,有兩個大夫守著,有太醫院吳太醫,另一個便是章士林,看到東陽侯夫人一行人,他施禮打個招呼。
“您瞧瞧。”薛家二夫人在後跟著,指著堂內擺著的盒子,柔聲說,“這些老參鹿茸,都是婆母送過來的,說儘管開方用藥,不拘多名貴的都去買,婆母委實不會苛待媳婦。”
東陽侯夫人轉頭看她一眼,冷笑:“你是薛老夫人的侄女,她當然不會苛待。”
薛二夫人被說的臉一僵,眼裡立刻含了淚水:“夫人這話說的,在婆母跟前,都是媳婦。”
東陽侯夫人氣道:“我不是你婆婆,不用在我跟前哭哭啼啼。”
眼看屋子裡要吵起來,周景雲上前說:“敢問姨母的病情到底如何?”
頭疼的薛老爺忙說:“是從你家回來的第二天犯病的。”
東陽侯夫人立刻瞪眼看他:“怎麼?我姐姐的病還跟去我家有關係?要知道,姐姐剛在我家坐一坐,就被你母親叫走了。”
薛老爺忙擺手:“不是那個意思,她從你家回來,家裡也有客人,她還去待客,宴席上還喝了一盅酒,一直到歇息都好好的,母親還體恤她讓她第二天不用來請安,多睡會兒。”
說著看一旁,喚薛夫人的仆婦薑媽媽。
“當晚是誰值夜?”
薑媽媽含淚說了丫鬟的名字,那丫鬟上前就跪下。
“夫人一晚上睡得很踏實,早上醒的遲了,奴婢想著累了,又老夫人免了請安,便沒有去叫起,後來大少夫人帶著孩子和七娘子來問安,奴婢才來叫,結果就發現,夫人怎麼叫都叫不醒——”
婢女說著伏地哭起來。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東陽侯夫人聽得心裡發涼,看了薛老爺一眼,問:“你又歇小妾那裡了?又納了新人了?”
一個妻妹問姐夫房裡事,真是不合規矩,薛老爺漲紅了臉,這時候也不敢嗬斥東陽侯夫人沒規矩,隻結結巴巴說:“什麼話,按規矩來的…”
周景雲輕咳一聲,問吳太醫和章士林:“到底是怎麼回事?”
“薛夫人一直昏迷不醒,對外界無感,應該是內傷病症,氣血逆亂導致的卒中。”
兩人都給出了一樣的說法。
卒中,東陽侯夫人心都涼,差點沒站穩,周景雲忙扶著她,薛家的公子們忙搬來椅子,東陽侯夫人卻不肯坐,隻指著裡間。
周景雲知道母親的意思,將她扶了進去。
薛夫人安靜地躺在床上,如果不是蒼白的臉,急促的呼吸,室內充斥的藥味,就像隻是睡著了。
東陽侯夫人伏在床邊哭起來。
她知道挑不出薛家明麵上的錯,薛老夫人也不會在看病上苛待媳婦,但日常生活呢,除了吃喝用度呢?
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