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的演技竟然爛成這樣。
幸好早幾年星探要拉她進演藝圈的時候被她拒絕了。
“你還不如直接拆穿我呢!”徐翹冒火地看著他,“看猴兒耍戲這麼久很開心嗎?”
程浪太陽穴有些脹疼,不知是發病的後遺症,還是因為她的蠻不講理。
他起身走到她麵前,垂眼看著她搖頭:“沒見過這麼漂亮的猴子。”
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這麼誇還怎麼跟他吵?
她啐他:“你身體好了就可以走了!彆在這油嘴滑舌的!”
程浪就著電視的燈光看了眼腕表:“等零點過了,你不趕我也得走。”
“嗯?”徐翹愣了愣。
“我一會兒要飛倫敦。”
徐翹低低“啊”了一聲,明白過來。
她以中國人的思維在理解元旦,覺得這不過是個陽曆新年,可對倫敦來說,今天就相當於農曆除夕,他父母和爺爺都在那邊,哪有不回家的道理。
什麼可憐兮兮的“第一次一個人跨年”,根本就是假話。
“家裡長輩等著你啊?那你早點回去呀……”徐翹摸摸鼻子。
“現在這樣也不晚,倫敦差這裡八小時,我落地剛好是新年淩晨。”
“這也太趕了吧。”她吃驚。
“沒辦法,想在零點準時跟你說聲新年快樂。”程浪笑著看她,“人家小朋友有的,我家小朋友也不能少,不是嗎?”
徐翹心窩子一酸,眼眶又有點發熱了。
她躲閃著他炙熱的目光,捶他肩膀一拳:“乾嗎學我爸說話!付版權費了嗎你!”
*
新年的第一個夢裡,徐翹夢見了久無音訊的爸爸。
夢裡徐康榮背上扛著好大一座金山,一路吭哧吭哧地喊她:“翹翹,爸爸東山再起了!快看爸爸給你背回來的這座金山,閃不閃?”
她淚流滿麵地朝他奔過去,說爸爸你怎麼對我這麼好!
“那當然,人家小朋友有的,我家小朋友也不能少!”徐康榮樂嗬嗬地說。
她哭著抱住了他,結果剛抱上,卻發現他的臉一點點變了,眉毛眼睛鼻子嘴巴一樣樣換成了程浪的。
“怎麼是你?我爸呢?”她踉蹌後退,想脫身,卻被他死死錮在懷裡。
他咬著她耳垂笑:“他不會回來了,以後我當你爸爸。”
徐翹猛地驚醒,坐起來呆了片刻,拍著胸脯定了定神。
程浪昨晚真的等到零點跟她說了“新年快樂”才走,他走以後她居然該死地失眠了,翻來覆去地想著他上飛機沒,落地沒,趕上倫敦的新年沒。
想到天光大亮,手機傳來一聲震動,程浪發來消息說,他到倫敦了,晚點有件禮物會送來她家。
然後她終於扛不住睡著了,隻是睡著以後,夢裡還是那個陰魂不散的男人。
徐翹感覺自己有點偏頭痛,摁了摁額角,忽然聽見門鈴聲。
難道是禮物到了?
她踩著拖鞋小跑出去,透過門鏡往外一張望,傻在了玄關處。
門外的女人失去耐心,又摁了一遍門鈴。
徐翹難以置信地,緩緩打開了門。
朱黎一見她剛睡醒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新年第一天,你睡懶覺睡到飽,我起了個大早趕到這鄉下地方給你這小公主拜年!”
“你怎麼找到這裡來了……”徐翹怔怔看著她。
朱黎走進來,踢掉高跟鞋:“你男人跟我講的啦!”
*
把朱黎迎進門,徐翹才知道,這就是程浪口中的“新年禮物”。
原來早在很久之前,朱黎到處找不著她,就曾經求助過程浪。
程浪當時明明曉得她在米蘭,卻跟朱黎表示了抱歉,說自己並不知情。
朱黎無計可施,隻能暫時放棄,直到前天那場微博熱搜,讓“羽立”這個名字進入了她的視線。
她順藤摸瓜找到伯格珠寶工作室,聯係過去的時候,程浪終於鬆口給了她答案,跟她說,他元旦會回倫敦一趟,徐翹一個人在北城可能很無聊,讓她有空去陪陪她。
“有了男人忘了姐妹,大小姐你可真是好樣的!”朱黎盤腿坐在沙發上,從進門開始一直罵罵咧咧到解釋清楚事情經過。
徐翹這時候卻還沉浸在回憶當中。
她隱約記起來,平安夜那晚,程浪問過她,如果朱黎再來找她,她願不願意見。
當時她沒有一口回絕,程浪應該是看出了她的意思,才會在之後把她的行蹤透露給朱黎。
她回過神來:“哎呀,你彆給我淋狗血啦,我這不是不想把你家搞得烏煙瘴氣嗎?”又癟癟嘴裝可憐,“我想等功成名就再來孝敬小朱總您的。”
朱黎被她一提醒,記起比利時那場珠寶設計大賽:“哎說起這個,行啊徐千金,這麼多年深藏不露,連我都不知道你這一手這麼牛逼,你要是早點入行,你家那設計團隊哪能給梵翠挖去……”
“你說什麼?”徐翹一愣之下打斷她,“我家設計團隊沒散夥嗎?”
這回換朱黎愣住了:“你不知道這事?”
徐翹搖搖頭:“你意思是,趙寶星她家,把我們金祿整個設計團隊連根帶走了?什麼時候的事?”
朱黎驚了驚:“有段日子了啊,當初外邊鬨得腥風血雨,各種亂七八糟的,你是活在夢裡嗎?”說完後反應過來,“哦,你是活在你家男人給你造的銅牆鐵壁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