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 70 章(2 / 2)

海淼的沉默像一記無聲的耳光,扇在了連城璧臉上,他僵住了,他一向認為冷靜謹慎的處事方法才是長久的生存方式,他的人生也一直沒有因此出錯,誰想到感情這裡,這些都變成劣勢。

直到他現在才麵對自己輸了的事實,布好棋局卻一子未落。

瞬間撕裂心靈的難受,喚醒連城璧被方應看蠱惑的心,他的所作所為到現在,隻是讓海淼越發的討厭自己。

海淼扭過頭不看連城璧,他現在是個站在自己麵前活生生的人,不是陪伴自己長大的角色,輪不到她顧及其他多餘的東西,去想對不住他去憐惜他。

是他自己要喜歡上她的,喜歡一個早有心上人的女人,她是感激武俠裡這些俠客,陪伴自己走過無數艱難的時光,但這些都是她個人的一廂情願,若是再顧及這些多餘的情感,總會傷到自己真正在乎的人。

人想太多了,這不想錯過,那也怕傷著,最後沒有好結果的隻是自己,她不能再在同一個坑裡再跌倒。

“叩叩叩”

門框上被人用指節輕扣出聲響,來人是無情。

他提著食盒,裡麵裝著海淼的湯藥,她可不能斷了這治療心病的藥物,她自從服藥以後,自身情緒變得穩定許多,再喝一段時間,就可以嘗試著改變藥方,去掉助眠的藥物了。

他們對視一眼,沒有言語,卻很默契,連城璧看見無情恰到好處等海淼喝完藥,就從袖子裡摸出一塊糖,時間掌握得精準,想必是這樣做慣了的。

“我——我走了。”

連城璧明白自己這段時間,全是在做荒唐的事,他心裡再難受,步伐也並不淩亂,他和無情告彆後,離開了神侯府。海淼看著連城璧的背影,平靜地想,這樣是最好的事情,你不要再帶上任何的感情對我,這樣以後我們對上後,我也再不會心軟。

連城璧在這次談話後,似乎帶著無垢山莊的勢力從京城消失了,誰也不知道他是真走了,還是蟄伏在暗處,連他的合作對象方應看都找不到他。

汴京裡金風細雨樓和六分半堂的戰爭一觸即發,雙方都明白大戰時分已經到來,他們是免不了要有一場大戰,來解決雙方的恩怨。

楊無邪已經查探清楚,白愁飛是想左右逢源,看有橋集團和六分半堂誰給他的籌碼多,他選擇偏向六分半堂一些,是因為雷純打動了他。

本來白愁飛是不應該死的,他這種人骨子裡有著常人無法比擬的韌勁,端看他這些年幾起幾覆,就知道他是不會放棄對權勢的渴望。在失敗的地方重來,顯然不符合白愁飛乾一次換一個地方的個性,他一直靠著自己徒手搭梯子攀登,且不會落腳在同一個損壞的地方,在通往巔峰的路上,他隻在乎成功,至於路上過得好不好不在他的考慮中。

蘇夢枕明白了,是美人計。

純兒。。。

蘇夢枕看著窗外的飄雪,淡淡地對楊無邪說“戰吧,該有個了結了,這一切。”

“是,公子。”楊無邪的聲音帶著顫抖,不是害怕,他是激動,早知道會有那麼一天,當這一天真真切切到了眼前時,楊無邪隻覺得內心熱血沸騰。

決戰的時間就在三天後,地點就定在楚河鎮子,這個交接點上,六分半堂和金風細雨樓要一決雌雄!

這個激動人心的時刻,海淼卻安靜的待在無情的小樓中,機械地重複著暗器的拚接工作,確保自己的動作足夠熟練,她是要去幫助蘇夢枕的,畢竟現在劇情已經脫韁亂奔,花無措還沒有解決呢,蘇夢枕絕不能死去。

現在海淼的心裡想的和王小石所想的一樣,世上誰是英雄,誰定下評判英雄的標準,你是?我是?或者我們誰都不是,更或許一輩子也做不了英雄,但她願意助真英雄者成英雄!

神侯府雖然是金風細雨樓的盟友,但涉及這種幫派鬥爭時,他們也是不能下場插手的,不然朝廷另一方勢力也插手其中後,就不合道義了。

無情和諸葛神侯在那天會去旁觀,但絕不能插手,所以無情隻能儘可能教會海淼如何使用暗器。

危險,海淼在做危險的事情,無情因為懂她才不會阻止,每個人總有一些要奮不顧身去做的事兒,去實現的報複,她想那便去,世上沒有什麼真正的枷鎖,是能夠縛紓人心的。

一句話,蘇夢枕他值得。

三天後的清晨,第一聲雞鳴響起,天色陰沉沉的像是沾上灰的白袋子,讓人看了就心情不好,海淼撐著傘來到金風細雨樓門口和眾人會和。

蘇夢枕並不驚訝,淡淡的笑道“你來了。”

海淼點頭,手上凝結出兩顆彈珠大的水球拋接著,“嗯,作為朋友我來幫你,還有就是有些仇要自己親手報,才是痛快。”

“走。”

“就走。”

風刮得越發的大了,天空揚起了雪,雪粒落在他們臉上,即刻被他們今日偏高的體溫融化成水珠,海淼跟在花無錯身後,同時盯著餘無語,在發現楊無邪也在看著他時,兩人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昔日熱鬨的街道如今一片死寂,街上隻有一家酒樓開著,二樓上坐著諸葛神侯、無情、方應看和官家,還有護著官家的大內高手,他們今日就是來看京城兩大幫派的血鬥。

官家捧著茶向外探頭“外亂未平,內憂又起,希望今日能定下個結局,蘇夢枕和雷損都是有趣的人,可惜他們生在同一時代。”

方應看笑了,官家可真敢想,要是雷損和蘇夢枕共事,他可就要被肉麻死了。

王總管寸步不離地挨著官家,就怕探頭探腦向外張望的官家,突然被從哪裡飛來的暗器擊中傷了龍體,趙家的皇帝總有些奇怪的愛好,前麵有喜歡書法、木工、樂器的,這位喜歡什麼不好,偏偏喜歡湊江湖人的熱鬨,大俠夢不死。

遠遠地街道兩端出現了兩批人馬,雪紛紛揚揚落在他們身上,又被他們體溫融化,走在雪中卻像是在淋雨。

可真夠氣勢洶洶的!

官家一縮脖子,端正坐姿後,掩飾著拿著茶水喝著,眼神在兩方人馬中掃視,他很快就在金風細雨樓的那方裡,看見了海淼的身影。

他溫潤的象眼瞪大一圈,這麼一個嬌滴滴的姑娘怎麼會去參戰,無情他就放心?

官家看向無情,卻發現他麵上一點波動都沒有,仿佛絲毫不在意下麵將要去和人拚殺的女人,她的身份是自己的情人。

奇怪的一對,他在心裡嘀咕完這句,繼續向下看著熱鬨。

六分半堂真是奇怪,怎麼到這個時候還是瞧不見雷損的人影,那個領頭的龍章鳳姿的男人就是狄飛驚吧,官家還真沒見過六分半堂的領導者。

乍一眼瞧見狄飛驚的美姿儀,不由暗歎這人是明珠暗投啊,實在可惜!

方應看掃了兩方勢力一眼,笑著問“不知道今日會是那方勢力勝出?大捕頭有什麼高見不如說出來我們聽聽。”言罷,拿起桌麵上的折扇朝著海淼的方向一點,此時恰巧一朵完整的雪花落在扇上。

無情的視線落到這朵雪花上,沉默著注視它半晌後說道“金風細雨樓會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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