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柒,你幫幫我吧。”李樞瑾看著悠然飲茶的陶柒, 垂著頭低聲懇求, 語氣中帶著無助。

陶柒放下手裡的茶盞, 挑了挑眉稍斜睨了一眼李樞瑾,語氣輕嘲道:“世子爺,你能耐啊,本來多好的氣氛讓你搞成這樣,我怎麼幫你?”

“其實……”李樞瑾眉梢耷拉著, 臉上稍有不認同的神色, 他吞吞吐吐解釋道:“好像我也沒有說什麼重話,唐媱就突然生氣了。”

他心中很是委屈, 他真得好像沒有說什麼,但是唐媱很是生氣, 還把他送的木雕扔了。

“什麼!”陶柒激動得側身瞪著他, 大聲道:“世子你覺得自己沒錯?”

“不是,我有錯, ”李樞瑾見陶柒也有些激動,放下矜傲的姿態, 小聲補充道:“可是,不至於此吧。”

“你走吧, 世子。”陶柒轉過身對他語氣平淡道:“我幫不了你。”

說著他麵無表情自己為自己斟了一杯清茶,閉著眼睛輕嗅茶香,真得看不都看李樞瑾一眼。

“陶柒?”李樞瑾兀自站在原地,他麵容清冷, 唇角微微抿緊,臉上有若有似無的茫然和委屈。

他喊了一聲陶柒見陶柒真得不搭理他了,他有些納悶自己明明沒有說什麼不妥之處,他又想起唐媱也是這樣一下子不搭理他了,難道他真得做錯了什麼?

“唉。”李樞瑾長歎一聲坐在陶柒院子的石階上,神情失落,耷拉著腦袋把頭埋在膝蓋上,周身繚繞著暮氣沉沉的氣息。

陶柒喝茶的縫隙餘光瞥了他一眼,看他消沉得垂頭耷腦,恨鐵不成鋼得搖了搖頭,小聲歎了句:“該!”

半個時辰過去,李樞瑾自己從頭到尾反思了幾遍,覺得自己終有所悟,他起身鬥誌昂揚得走向陶柒,大聲道:“柒哥,我錯了,我不該那麼說唐媱。”

“世子,你是不是道歉選錯了對象,這話應該給唐姑娘說。”陶柒一口茶差點噴出來,他擦了擦唇角看著李樞瑾皺眉道。

李樞瑾唇角繃直,聲音不自覺放低了,像他的心情一樣低落,他低聲道:“我也想給唐媱說,可是她肯定不見我。”

他抬頭看著陶柒認真得虛心求教道:“柒哥,請你教我怎麼哄唐媱。”

“好,態度是有了。”陶柒滿意得點點頭,麵上的神情放柔和了些,他上下打量李樞瑾鄭重道:“我希望世子你是真心認錯,知道了有些話不能對女子說,開玩笑也不能。”

“嗯,我知道了。”李樞瑾輕輕應道。

他反思了一個鐘頭,細細想了想“不知羞”雖然他自己認為不是什麼大錯,可對於女子終究不是好話,尤其這話說未嫁人的女子,這話說大了就是認為女子品德有問題。

他自己換位思考,如果他站在唐媱的角度被未來的夫婿說了這話,也會傷心欲絕。

李樞瑾念此,又神情珍重道:“我知道了,以後絕不會對唐媱再說此類話,婚後也不會。”

他態度真摯,語氣鄭重,顯然是真心悔過,意識到了此事的重要性。

“好。”陶柒麵上眉頭舒展開來,他可不想以後兩人相處,李樞瑾還端著世子矜傲獨尊的架子,婚姻要相互尊重,枝節細末都要兼顧,而李樞瑾麵上能做好,細末之處還是驕橫慣了。

他看著在他跟前垂頭像個學生聽訓搬站立的李樞瑾,笑了笑道:“世子,你就對我反思著勁頭用到唐姑娘身上即可。”

“嗯?”李樞瑾無辜茫然得眨眨眼,他來煩陶柒是怕纏著唐媱恐她不開心,他又無措不知怎麼辦,所以來向陶柒求助。

在李樞瑾心裡,陶柒直視淵博,向大哥,可以隨時求助。

“俗話所得好,”陶柒唇角彎起一個弧度,眨眼朝著李樞瑾促狹道:“烈女怕纏郎,話糙理不糙。”

“這……”李樞瑾不信得看著他,猶豫道:“這不太好吧,如果唐媱更生氣了怎麼辦?”

“不會,從你今天話中聽來唐姑娘原對你態度緩和了些,你可以試試放低態度,認真懇求原諒,表決心,讓唐姑娘看到日久見人心。”陶柒語重心長一句一句交代道。

看李樞瑾還有些不相信,站著不動,陶柒冷下聲音道:“不然你站我這懇求,求個十天半個月試試唐姑娘搭不搭理你,笨!”

“連求原諒都不找正主,在我這兒傻站著有什麼用。”陶柒有些恨鐵不成鋼,咬牙低聲道。

李樞瑾聽了這話,衝他拱手道彆,一路上琢磨陶柒的話,覺得有幾分道理,至少他要讓唐媱知道他的態度。

這麼想著李樞瑾徑直去了唐府,敲開了唐家的大門,他對開門的唐伯輕聲道:“唐伯還請幫忙給你姐小姐通稟,就說我是來道歉的。”

“好,世子稍等。”唐伯聽了李樞瑾的話內心有些疑惑,卻穩重得斂住情緒應道。

李樞瑾站在唐府門口望著唐府寬闊得大門,內心忐忑,他唇角不由得輕輕繃直,垂在雙側的手也不由得攥緊。

明明隻過了不到半柱香的時間,李樞瑾心中七上八下終於聽到了唐伯的腳步聲。

“世子。”唐伯恭敬得回道:“小姐在午睡,不便見客。”

“哦。謝謝唐伯。”李樞瑾低低應了一聲,心中說不出得悵然若失,卻也沒有驚訝。

他知道唐媱這話肯定是托詞,卻也沒有埋怨她的想法,畢竟自己有錯在先。

李樞瑾垂頭喪氣回了王府,晚餐也是三兩口沒吃下,晚餐後他拿著今天的錦盒又朝著唐府走去。

“唐伯,輕將這個幫我送給你家小姐。”李樞瑾將一個錦盒和一封信交給了唐伯,又輕聲補充了句:“請你家小姐一定看信。”

“好的,世子您稍等。”唐伯應下,又親自為李樞瑾跑了一趟唐媱院裡。

“小姐,李世子又來了,給你送了一個錦盒和一封信。”唐伯小聲得對唐媱稟告。

唐媱正漫不經心繡著荷包,聞言沒有抬頭輕聲道:“都給他退回去吧。”

“小姐,”唐伯沒有第一時間離開,他垂頭想了想低聲道:“世子囑托老奴將信一定送到,小姐您要不要留下信。”

“不……”唐媱搖頭,拿著繡針的手頓了一下,目光凝在荷包金絲錦紋上,半響她低低回了句,聲音很輕:“將信留下,其他的退回。”

“是。”唐伯得了吩咐將手裡的信交給丁香,輕手輕腳得告退了。

“小姐,您要不要現在看看信。”丁香小步上前勸道,她下午送了繡娘回院,就見唐媱正在房裡生悶氣。

她悄悄問了百合,百合隻道可能和李世子有關,因為她後來退下了,具體細節不是很清楚。

丁香小心湊到她跟前把線筐拿到一邊道:“小姐,燭光昏暗,易傷眼睛,我們明天再繡吧。”

“嗯。”唐媱揉了揉有些發澀的眼睛,將手裡的繡針和繡線放到了線筐,起身去卸妝,卻是對一旁的信箋理也未理。

“哎。”丁香看著她纖細的背影輕歎了一聲,好不容易見著小姐這幾日心情開朗了些,又遇到了這事。

“小姐,我來幫您。”她旁敲側擊問了一句唐媱,唐媱並未多說,丁香斂下心思隻想著儘心儘力將自家小姐伺候好。

一夜稍瞬而過。

翌日,等日光大盛,丁香輕手輕腳撩開唐媱的窗帷,看著抱著被角酣睡,雙頰微酡,唇珠兒粉潤潤微微嘟起,眉間有些輕蹙,嬌俏可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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