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黎看著站在他跟前抬眸低頭、眸光輕閃卻不語,抿著唇欲說還羞的馮梔眉頭蹙了蹙,眼中閃過不耐。
他看著馮梔聲音冷淡得問道:“表妹找我有什麼事兒?”
他很是不喜歡馮梔,因為彆看馮梔看著柔柔諾諾,和人說話也是細聲細氣、溫柔和煦,他可是知道馮梔就這一副嬌弱的樣子在他母親那裡欲說還羞,讓母親多次斥責大姐和小妹。
“表哥。”馮梔抬眸望了一眼高黎,貝齒在唇角微微咬了一個深色的牙印,她雙手絞著帕子眸光輕閃濕漉漉,又深吸了一口氣。
高黎就這麼看著她惺惺作態,像是鼓足勇氣,就是不再多問一句,眸光伸出滑過嘲諷。
他倒是要看看馮梔平日裡和他沒有交集,今天要乾什麼,他可不會像他大姐和小妹一樣被馮梔賣了、捅刀子還要咽下悶氣。
“表哥,”馮梔見高黎就是不搭話,眉睫顫了顫,唇角綻出一個溫柔的淺笑道:“表哥,我是去看我娘時聽說武親王世子在找三月二十日那天著鵝黃色襦裙的女子。”
她頓了一下,手不經意間拎了拎自己鵝黃色襦裙的裙擺,看高黎看著她的裙擺似笑非笑,她心中咽下不快和對高黎的不屑,手心拳住告訴自己要忍常人不能忍。
她斂了斂神色,咬了下下唇輕聲開口道:“表哥,您知道那天我送我娘去嘉福寺,也是穿著這件襦裙。”
“這樣啊。”高黎拉長聲音說了一聲,看著馮梔驟然亮起的眸子,唇角勾出一個大大的笑容道:“和我有什麼關係,你應該去找武親王世子。”
馮梔臉上的笑容突然僵住了,她有些不可置信得看著高黎,沒想到高黎會說出這話。
以前在江西,現在在京都城,她憑著自己清純俏麗的外貌和溫柔謙和的性子就沒求人做不得的事兒,今日竟碰到了高黎這不憐香惜玉之人。
“沒事兒我還要忙,先走了。”高黎可不覺得馮梔這表麵嬌花有什麼可憐惜的,他淡淡掃過馮梔一眼,轉身慢慢踱著步子走了。
馮梔看著高黎的背影眸光閃過暗芒,虎落平陽被犬欺,高黎你莫要欺我!
“怎麼今天有開心事兒?”陶柒李樞瑾等人在常在的茶樓清茶,望著高黎得意的樣子陶柒問道。
高黎小口嘬了一口清茶,翹著二郎腿,眉飛色舞搖頭道:“你們不知,我今天讓一個看不慣的人出醜了,心中甚至暢快。”
“你也有看不慣的人?”陶柒看著他有些不信,他可是知道高黎這人情緒來得快去得快,性子直爽,不然以他曾經暗戀唐媱的事兒也不會還願意和李樞瑾同桌吃飯喝茶。
“你不知道,有些人表麵嬌花內心食人花,滲人!”高黎皺著鼻翼扁著嘴道。
說著,他目光突然放到李樞瑾身上語氣嫌棄道:“還不是李世子給我找的事兒?”
李樞瑾本在漫不經心飲茶,想著唐媱不知道會不會吃山竹,喜不喜歡吃山竹,這是羅斛國今日剛進貢的水果,他從皇叔那裡直接扣下了一些。
聽著高黎這麼說,他眸光淡淡掃了一眼高黎語氣有些莫名其妙:“我怎麼了?”
高黎正要說話,包廂門被人敲響了,“咚!咚!”
得了同意後小二推門而入,朝著李樞瑾高黎等人讓開身後輕聲稟報道:“這位姑娘說是高黎公子表妹,來找李世子您。”
高黎目光驀得一沉,一抹寒芒滑過,他沒想到馮梔竟然敢公然打著他的名號做事。
馮梔小步跨入包廂,沒有看高黎,隻拎著裙角,微微頷首,將自己白皙姣好的側顏和頸項對著李樞瑾行禮,然後開口聲音柔得掐出水來:“李世子,冒昧打擾您了。”
“有什麼事兒?”李樞瑾英眉橫挑,目光清冷淡漠,如玉俊美的臉部輪廓冷硬,他目光搜過高黎暗沉的臉色朝著馮梔淡漠問道。
馮梔眸光濕漉漉望了一眼李樞瑾身側坐的高黎陶柒趙意等人,含羞帶怯垂下了眼眸,輕聲道:“我聽說……世子您在找一個三月二十在嘉福寺的黃衣女子。”
說罷,她腦袋更低垂了幾分,能稍稍看到她兩頰炸起的紅暈兒。
“我們是不是要給世子挪挪地方敘敘舊啊。”陶柒麵色沉下來,望了一眼馮梔鵝黃色的襦裙似笑非笑看著李樞瑾冷聲道,眸子裡都是輕嘲暗諷。
“不用。”李樞瑾朝著他們輕聲道,臉色不變,卻解釋了一句:“不是我找,是唐媱找的。”
陶柒聽了這話麵色冷色降了少許,他可是和唐彬保證過,也叮囑過李樞瑾要對唐媱一心一意的,卻突然跑來一個美貌女子含羞帶怯望著李樞瑾,眸中欲說還休。
“你是高黎表妹,你叫什麼,那天去嘉福寺乾什麼?”李樞瑾眸色清淡,語氣清淡問道。
他看著不動聲色,其實看著馮梔嬌柔做作的姿態鳳眸深處也有不屑輕嘲,這種做作的女子他自小便見過。
馮梔在剛才聽李樞瑾說是唐媱找人時心中一緊,她和他娘竟沒探聽到這個,雙手將帕子擰得更深了些。
聽李樞瑾親口問這些她忙柔聲回道:“我叫馮梔,三月二十我送我娘去嘉福寺,未時至嘉福寺,在那宿了一宿。”
她說著轉而看了一眼高黎輕聲道:“這些表哥可以作證。”
“彆!”高黎挑著眉笑了:“我隻知你那天不再府裡說去嘉福寺,誰知道你去了哪裡,幾點到的。”
“表哥,你怎麼……”馮梔目光憂傷看著高黎,欲說還休,聲音如訴如泣,瞪大了眸子像是不敢置信。
高黎看她的樣子扁了扁嘴,又這一招,以為所有人都像他娘那樣輕信她。
“好了馮姑娘,我知道了,您先下去吧,我們在聚會。”李樞瑾望著高黎的態度,眸光劃過一抹沉思,轉頭對著馮梔輕聲道。
“世子,我……”馮梔臉色一白,她沒想到李樞瑾這樣就把她打發了,不是傳說李世子找那個黃衣女子找了十幾天,心心念念嗎?!
“需要時我自會找你。”李樞瑾見她不離開,語氣清淡補了一句,他又抬眼眸光輕掃了一下小二。
他眸光很淡,小二卻是一個哆嗦,他還記得李樞瑾前兩天麵無表情廢了四個男子的襠部要物,讓他們一輩子做不了男人,不男不女。
“馮姑娘,請。”小二拉了一下馮梔,將她帶的一個踉蹌拉了出去。
馮梔站在小二合上的包廂房門前,貝齒咬著下唇,這一次是真得給她咬出了血,一滴棗紅色血珠冒出來,她像是察覺不到疼痛,眼裡閃過不甘和失落。
李世子如此俊美清貴,為何不多看她兩眼,她難道不是他心心念念的人嗎?
馮梔離開後,李樞瑾望著高黎詢問道:“那馮梔是誰?”
“我母親小妹,我姨母的嬌嬌女。”高黎麵色不好,像是提及這人就不開心,清淡道:“就是我上個月去江西接的人。”
說著他也來氣,要不是去接馮梔母女離開京都城,也不會讓李樞瑾趁虛求了個唐媱的賜婚聖旨。
李樞瑾點頭,他看出了高黎對馮梔的不喜,抿著唇低聲懇求道:“是唐媱要找人,你幫我說下馮梔的事兒。”
高黎本來不想搭理他,聽了是唐媱找人便將知道的說了一些,例如馮梔今年父親過世,馮梔她娘便差人送信給他母親,他母親心善讓他接了馮梔母女。
馮梔娘當然自己不想去嘉福寺清修,可是他家可沒道理容一下新喪夫的小姨子在家裡,不是遭人閒話。
他又提醒了李樞瑾一句,馮梔看著溫柔實際就是他剛才歎得:“有些人看著嬌花,實際是食人花。”
他話落,李樞瑾拄著下巴沉思良久,眉間緊蹙,他並沒聽出唐媱和馮梔有何交集。
“我先走了,你們繼續。”李樞瑾突然站了起來,他要去戲閣接唐媱,順便將黃衣女子的消息告訴唐媱。
不知道唐媱知道他找到了她心心念念的人,會不會開心得抱著他。
這樣想著李樞瑾的腳步又快了幾分,他有些迫不及待得想要見唐媱。
作者有話要說: 世子:車夫,趕快點兒,我要去見糖寶!
翠兒:……我的傻兒子。
每天都是在為世子操心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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