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熠昏迷了許久,未曾進水,嗓子有些沙啞的刺痛,叫他下意識抿了抿唇,卻察覺到唇上是濕潤的。
福全見主子醒了,整個人喜不自勝:“殿下您終於醒了!奴才這就去給您端杯水來!”
說著他便去了外間倒水。
留下盛昔微和蕭熠在裡間大眼瞪小眼。
盛昔微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打破一下現在尷尬沉默的氣氛,卻發現蕭熠勾著她的手指還沒有鬆開。
她不自覺的垂眸看了一眼兩人勾纏在一起的指尖,蕭熠也順著她的目光看了過去。
“……抱歉。”
蕭熠的眼睛裡有什麼跳動了一下,轉瞬即逝,他很快鬆開盛昔微,將手平放在了身前。
剛剛將醒未醒之時他隱約覺得有人握住了他的手,那人的手太溫暖,是他掌心從不曾有的溫度,讓他忍不住想握一下。
而這一握,他便也醒了。
夢裡濃重的黑霧似被一陣風吹過,緩緩散去,讓他看見了一個姑娘有些錯愕又驚喜的臉。
但是蕭熠不知道盛昔微怎麼會在東宮,還是這個時候。
窗外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太陽落山,收斂下最後一抹光芒,天幕邊月色漸起。
時間,地點,都很不合適。
盛昔微像是看出了他的疑惑,抿了抿唇,一時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總不能直接說,殿下,皇上已經下旨給我們賜婚了,我是來給你衝喜的,這幾天提前適應適應走個形式。
蕭熠看盛昔微的神色,料想到應該是有什麼原因,他輕輕笑了一下:“盛小姐不必為難,一會我問福全就是。”
恰好這時候福全端著水進來了,盛昔微連忙福了福身子,低著頭開溜了。
蕭熠看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發現少女好像紅了耳朵。
不過隻是短短的一瞬,他便從那紅的似粉玉的耳垂上收回目光,看向福全:“我昏迷的這幾日發生什麼事了,與我說說,要事無巨細,不可遺漏。”
福全聽後趕緊點頭:“是,殿下,您先喝口水吧。”
蕭熠接過瓷杯喝兩口溫水,眼神示意他可以開始說了。
福全:“您昏迷這幾日皇上和太後日日都過來,太後娘娘有時候在您床邊一坐就是許久,不許旁人打擾,會將宮人們都屏退。”
“嗯,”蕭熠低低應了一聲,斂眸摸了摸瓷杯,神色有些平淡,“還有呢。”
“三皇子和五皇子也想來看您,被皇上攔住了,誰都沒能進東宮。”
“嗯。”
“季世子托奴才在您醒後給您傳話,您讓他查的事情有了些眉目。”
“嗯。”
“明悟主持前幾日雲遊歸京了,皇上連夜去了恒安寺,第二日便給您和盛小姐賜了婚。”
“嗯。”
蕭熠習慣的應了一聲,過後發覺不對,忍不住抬眸:“你剛剛說什麼?”
福全恭敬道:“皇上給您和盛小姐賜了婚,聖旨是三日前下的。”
蕭熠神色頓了頓,將瓷杯放下。
“盛小姐之所以在這裡,是因為被父皇賜婚了?”
福全點頭:“盛小姐是進宮來替殿下您祈福的,待三日便可出宮,今日已經是第二日了。”
蕭熠沉默了半刻,抬手捏了捏眉心,輕輕歎息一聲,麵上的神情讓人捉摸不透。
“嗯,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福全仔細瞧著自家殿下的神色,然後斟酌了一下,在退下之前還是說了一句:“殿下,這兩日盛小姐就在外間祈福的,說是可以事事照看一下您,盛小姐她……”
福全的話沒有說完,因為蕭熠看了他一眼。
他便知道,是自己話多了,於是福全沒再往下說,躬了躬身子:“是奴才多嘴了。”
待福全下去後,蕭熠靠坐在床頭,看著窗外出了神。
外頭的天已經黑下來,宮燈被點亮,暖色的燭火在回廊裡搖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