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46章(1 / 2)

晚上的元京城其實很熱鬨,小攤小販叫賣什麼的都有,盛昔微卻沒精力瞧了,她剛坐上馬車沒多久就覺得身子乏了,畢竟今日不僅破了哥哥們的財還知道了一個驚天大事,她的腦子都轉累了。

馬車噠噠的行過熱鬨的大街,盛昔微軟著身子更往蕭熠懷裡靠了靠,邊靠邊嘟囔著:“殿下,我累了……”

蕭熠摟著她,聞言垂眸看了一眼,就見這姑娘累得好像眼都睜不開了似的,微微眯著,像是要睡了。

他低低笑了一聲,輕輕拍她的背,溫聲道:“困了就睡吧,等醒來了就到東宮了。”

“唔……”盛昔微模糊的應了一聲,聽著蕭熠這句話像是有個開關似的,下一刻便閉上了眼。

蕭熠怕她這樣歪著脖子睡一會兒會不舒服,索性將人抱到了腿上整個摟進了懷裡。

盛昔微生得嬌小,他輕輕鬆鬆便能將她圈進懷中。

吻了吻姑娘的臉,蕭熠不再動了。

馬車到了宮門口,福全遞了他的牌子給守在外頭的皇城衛看,皇城衛便馬上放行了。

宮中這時候已經是萬籟俱靜,跟外頭街上的車水馬龍天壤之彆。

等到了東宮的白玉階前,馬車停下,福全下車撩開了簾子等著,沒多久便見自家殿下抱著太子妃下來了。

他多看了一眼,原來是太子妃睡著了,殿下都沒舍得將人叫醒呢。

就這樣蕭熠一路抱著盛昔微回了寢殿,隻不過將她放到床上時他微微有些為難了。

盛昔微今日雖然回門但未施粉黛,隻塗了薄薄的口脂,這都好說,隻是她挽的發蕭熠卻不是很會拆。

他怕會弄疼了她,到時候還是會將人弄醒。

盛昔微靠在她胸前睡的其實挺沉的,他想了想,將盛昔微的兩個丫鬟召了進來,低聲吩咐道:“你們就在這處給太子妃拆發吧,輕些,彆弄醒她了。”

於是就見蕭熠將盛昔微摟在懷裡,兩個丫鬟戰戰兢兢小心翼翼的開始給她一點一點的將發髻上的珠釵都拿下來,又鬆了發髻,輕輕給她們太子妃順好長發,這才得了太子殿下的準,讓她們將屋裡的燭燈熄了,就留了床邊的一盞。

然後又洗了帕子遞給太子殿下,看著他親自給太子妃擦過手和臉後,方才退出寢殿。

蕭熠給盛昔微將外衣都脫了,把人放倒在床上,這姑娘像是有所感似的,很快就卷著被子翻了個身,繼續睡她的了。

站在床邊的蕭熠輕輕笑了一下,去耳房梳洗了一番後也上了床。

他將盛昔微撈回來摟進懷裡,憐愛的吻她的唇,盛昔微在睡夢中還不忘伸出一點舌尖給了他回應,弄得蕭熠差點沒忍住要弄醒她。

最後到底還是沒有再進一步的動作,這姑娘今日應該有些累了,就讓她好好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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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門這日過了,盛昔微嫁入東宮之後的生活便真正開始了。

倒是與她想的有很大不同。

之前在瑞國公府聽到那等子事,說實話,回宮後盛昔微是有些如臨大敵的,尤其是對著太後,畢竟知道了太後做過些什麼,她早前對著太後時的那種彆扭感已經上升到了危機感。

加之她與後宮的妃嬪娘娘們和公主們其實都不太相熟,走動起來時難免是要先試探一番的。

這宮裡人心隔肚皮,她還得小心掂量。

隻是後來盛昔微發現,她根本不需要走動……

除了宮中如今掌印的淑妃娘娘,她出於禮節去淑妃的宮裡交際過兩次,其餘的時候,都是這些娘娘們來東宮與她敘話的。

雖然知道在大胤國,太子的地位僅次於皇上,甚至在太後麵前都不虛的,她這個太子妃自然是跟著沾光,品級甚至比後宮嬪妃們還高。

當然這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皇上在後宮除了給了一個淑妃掌印之權,並沒有再升哪位妃嬪到高位,而淑妃的娘家並不在元京,皇上也並不擔心她掌印之後在後宮獨大。

妃嬪娘娘們都知道,如今皇上已無心後宮,給了淑妃掌印不過是需要一個人幫他管著這一大家子人而已,若是掌的不好,那他換一個人,也就一句話的事。

而太子最受皇上器重,連帶著太子妃皇上都喜愛有加,後宮的娘娘們也在這宮裡摸爬滾打這麼多年了,哪能不知道該怎麼做。

自然是緊著太子妃的關係來走動了。

於是盛昔微之前琢磨的那些笑裡藏刀、試探底線、打聽東宮事宜等等的,都沒太出現,就連蘭妃來了,也隻是噓寒問暖幾句,說些宮中尋常的私話,半點不會提起東宮和蕭熠的事。

盛昔微因此還問過蕭熠:“殿下,我這日子是不是有點過於太平了啊?”

彼時他們正用了晚飯在夜裡散步消食,蕭熠聽了她的念叨,摟著人輕輕一笑:“父皇給了你那麼多賞賜,不是白給的,那些人再怎麼樣也都是要看著父皇的態度來做事,更何況我二十歲的生辰將近,大家近些日子自然都不會有什麼動靜。”

要有動靜,要打聽,那也是要壓到蕭熠二十歲生辰之後的。

誰知道他的這個生辰到底會如何呢?

這衝喜成沒成,也就是看這個一直被大家念叨著的坎兒過沒過了,雖然現在看來太子殿下好像已經沒事了,但也還是怕出個意外好歹不是。

盛昔微聽了倏然也無端的緊張了起來,她不禁問:“殿下的生辰是哪一日啊?殿下都沒告訴過我。”

蕭熠確實沒有提過日子,見盛昔微問起來,還是如實道:“是十月二十日,之前沒有特意與你說……其實也是不想你過得太緊張了。”

畢竟二十歲於他而言也不是什麼好日子,早在幾個月前,他也以為自己大限將至了。

“啊,”盛昔微低低的應了一聲,又想了想,“也就還有不到十日了呢殿下。”

“嗯。”蕭熠摸了摸她的發,輕輕問了一句:“笙笙是在擔心麼?”

盛昔微其實是有點擔心的,但她沒叫蕭熠看出來,而是軟軟的笑了一下:“沒什麼好擔心的,殿下隻是過個生辰而已。”

蕭熠看著她晶亮的眼睛,也輕輕笑了。

嗯,一個生辰而已。

兩人慢悠悠的又晃回了寢殿,通常在這之後盛昔微會在寢殿裡看看話本子,而蕭熠會去書房處理事情。

等到他回來,兩人便差不多可以歇下了。

今日蕭熠去書房前想到盛昔微剛剛在院裡的話,又跟她說了一句:“後宮的娘娘們笙笙無需費心去分辨結交,禮數到了便可,不過容夫人那可以多走動走動無妨。”

容夫人是五皇子蕭燃的生母,在後宮裡的位份不高不低,但育有皇子,且蕭燃與蕭熠自幼親近,她在宮中不爭不搶,過得也很太平。

盛昔微記得容夫人,一個文雅端莊的女人,像一朵淡雅的菊,相處起來叫人覺得舒服。

其實容夫人也是來東宮見過她,與她敘過話的,隻是當時她對所有來東宮的娘娘都表現得很禮貌,儘管容夫人是五皇子的生母,她也沒有貿然近親。

於是蕭熠的這番話她點點頭記下了,日後便可以多與容夫人交談。

目送他離開寢殿的院子後,盛昔微回了屋裡,往軟榻上一躺,拿起一邊的話本子卻沒有翻開。

腦子裡想的都是:殿下要過生辰了啊……

二十歲呢,是及冠的年紀了。

她得給殿下準備生辰禮才是。

盛昔微想,上次給殿下送荷包她翻車了,這次她必要一雪前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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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熠的二十歲生辰,不管從哪個方麵來說都十分重要。

各家各族都盯著這日,好像一定要過了這日,蕭熠還好好的那才能真正叫身子好了,叫人放心了,畢竟頭十九年,這個大限在他們印象裡已經是根深蒂固了。

宮中雖然一派平和,但背地裡卻還不知如何暗潮洶湧,不過盛昔微卻沒有在意這些,她現在覺得給殿下準備生辰禮才是最重要的。

在她看來,蕭熠的身子早就無礙了,所以她雖然也對這個坎兒有所擔心,但理智上,她知道這就是一個蕭熠的生辰而已。

而她作為太子殿下除了父皇外最親近的枕邊人,備的禮自然也是要能表明心意的,不能馬虎。

於是盛昔微偷偷的想了兩個晚上,然後在這日早晨用早飯時,她喝了一小碗粥,然後放下勺子,眼巴巴的看著蕭熠:“殿下,我今日能出宮麼?”

蕭熠自她入宮以來第一次聽到她想出宮的話,以為盛昔微是在宮中覺得悶了,自然沒有阻攔,隻是細心問了一句:“笙笙要出宮,拿上我的腰牌便是了,隻是阿辭和阿海要帶上,能告訴我要出宮去哪兒麼?”

阿辭和阿海是蕭熠放在盛昔微身邊的暗衛,那日回門後他當真撥了四個暗衛留在她身邊,個頂個的高手,其中又以阿辭和阿海的身手最好。

盛昔微捧著臉,隻道:“自然是要帶的,殿下,你的生辰要到了,我想去恒安寺給你祈福,傍晚之前便回來。”

她如今是太子妃的身份了,出宮不宜太張揚,況且這次去恒安寺也不想大張旗鼓,是以不會帶太多人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