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這個崩壞的世界 14(2 / 2)

因為仰頭的關係,少年那雙眼睛裡的所有光彩,全部毫無保留的暴露在了孟子騫的視線中。

長長的睫毛,墜在一片濕意中的自己的倒影,在那雙眼睛裡像在孕育著這個世界上最閃亮的星星。

心臟不自覺一顫,孟子騫情不自禁的抬手碰了碰這雙近在咫尺的眼睛,柔軟的睫毛掃在指尖,像是撩在他的心尖上,一簇簇細小的電流順著指尖到達心田,帶著點酥麻的癢意與躁動。

他發現這幾個月來,曾經那個特彆的人,似乎正在一點點的被眼前這個更為鮮活的人取代,眼前的他是那樣的真實。

能觸摸到,能被牢牢的掌控抓在自己的手中。

受胸膛中那股突然而來情緒的影響,幾個月來,孟子騫第一次沒有壓抑自己的那份渴望,將輕柔的吻落在了對麵人微微顫抖的眼皮上。

“真的。”

直到此時,直到此刻,他才真正願意相信。

這個人或許隻是莫硯新的來世,新的開始,而上天隻是讓他們再一次以全新的方式,全新的麵貌相遇。

而我很慶幸,重遇的是這樣的你。

……

醫院

伴隨叮的一聲輕脆,電梯直達所屬樓層,抬眼卻不想迎麵的是個熟悉又陌生的人。

“白總。”孟子騫首先開口溫和著聲音打了招呼。

眉間似有鬱色的白朗似乎也沒有想到,竟會這麼巧的在電梯門口迎頭跟孟子騫遇上,愣怔了一秒過後回過神,臉上緊繃神情鬆懈了些,對人點了點頭,打招呼道:“孟教授。”

因為海外市場的開拓,最近白朗兩頭飛忙的連時差都沒有時間倒,如果不是突然接到醫院的電話,他幾乎都忘記了國內他還有個名義上的弟弟長住醫院。

哪怕心理上再排斥,那封封DNA鑒定卻半分作不了假,幾經思考下,他到底推掉了手頭上的所有工作,匆匆趕回國

,下了飛機後更是第一時間來了醫院。

然而,已半年未見的人並不歡迎他,一如四年來般,對於白知非的不喜,他沒有產生任何不適的情緒。

他們真的是血緣上的親人麼?這也不知道是多少次了,白朗這樣懷疑著。

孟子騫將對麵白朗眉宇間隱藏極深的鬱色看在眼裡,對此心知肚明的他隻當沒有看見。

四年來,白知非改變了很多,最為直接的是對自己這個名義上哥哥態度的變化,從相認時緊抓的依戀到現在光明正大的怨懟。

白知非似乎篤定了對方會心懷永遠填不滿的愧疚,篤定了無論他做出任何出格的事,白朗都會沉默的為他掃清尾巴,以至於這般的有恃無恐。

其實就某一方麵來說,白知非猜的很對。

白朗對他缺憾的人生心存愧疚,再加上他現在的病,對於人幾近冷嘲熱諷任性的脾氣,白朗也隻是沉默的避讓,減少來醫院的次數,無非是希望他養病心情能好些。

隻是作為旁觀者的孟子騫卻看的更清楚些,白朗的避讓並不是示弱,而是不上心。

想到這裡,他忽覺得有趣的緊,難道說血緣之間真的存在所謂看不見的牽絆?能覺察到親人與陌生人之間的差異?

心中瞬息轉了幾個彎,孟子騫麵色如常的笑了下,“治療階段對人的意誌力各個方麵的考驗都比較大,病人脾性各個方麵多多少少都會受到一些影響,等後期穩定下來就好了。”

話是這麼說,倆人卻各自都明白,這不過是台麵上的,白知非具體是怎麼樣的,彼此心知肚明。

“知非的病接下來段時間就多麻煩孟教授了。”

孟子騫笑意溫潤,“應該的。”

白朗本就是個超級大忙人,跟人簡單的聊了幾句後,他就再次匆匆離開。

目送人進了電梯,孟子騫才轉身繼續朝目的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