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羽不知道虎刺這話的意思,遲疑道:“彆人送的,怎麼了?”
想到東方鶴的性格,他不得不擔憂自己被算計了,心微微提了起來:“這是什麼特殊的物品,不能私人所有之類的嗎?”
導演適時地緩解氣氛道:“不會你這刀一拿出來,我這節目都播不了了吧?”
虎刺也被導演的話逗笑了,神情也沒剛剛那麼嚴肅了:“沒有沒有,哪有那麼嚴重,就是這個‘刀’確實很特殊就是了。”
木秀白插嘴道:“不會吧,這看起來隻是個比較鋒利的水果刀而已啊。”
虎刺一手握著刀柄,小心地用指尖把刀麵上的凹痕指給木秀白和鏡頭看:“你們看看這個。”
他沉聲道:“這是血槽,放血用的。據我所知,沒有哪個水果刀會有這種設計。”
“我也發現了,這應該是野外探險用的刀吧。”林子羽笑道。
“羽哥意識很強啊,還準備了這麼專業的設備,我們都沒想到。”鹿燦之笑嘻嘻地湊了上來。
節目組和觀眾們都紛紛感歎林子羽細心,而虎刺卻直接打斷了他們。
他直截了當道:“這把刀,是武器。”
鹿燦之撓撓頭,沒理解虎刺的意思,不解道:“刀不都是武器嗎?”
“不是的,這把不一樣。”虎刺解釋道,拿著那把刀往一旁的樹上隨意砍了幾下,示意眾人去看:“你們看看,它造成的創口和普通的水果刀是不一樣的。”
他解釋道:“這個創口明顯更大,極難愈合。”
“像這樣的刺刀捅入身體後,最好不要貿然拔出來,不然那麼大的創口絕對會失血而亡。而這把刀最為陰狠的地方就在這裡——它做了血槽。”
虎刺比劃道:“這樣的話就算不把刀身拔出來,血也會順著血槽流出來。不管拔還是不拔,被捅到的人下場都不會很好。”
他認真道:“所以一般我們都不會做得這麼不留餘地,因為感覺會比較損陰德。”
“啊,這麼說這把刀不好嘍?”鹿燦之問道,他語氣裡還有些惋惜:“可是我聽你這麼一講覺得更酷了哎。”
“當然不是,這把刺刀還是很好的,他的主人一定用了很多心思。”虎刺笑道,對林子羽道:“它的製作材料不錯,很鋒利,殺傷力也大,用來防身很好。”
“這東西在我們這不算多貴,但你們一般人就很難搞到了,可能托很多關係捧著錢都收不到,所以送你的人一定廢了很多功夫。”虎刺感歎道:“他舍得送你這東西,你們關係肯定很好。”
出乎意料,這個一貫溫潤的男人沒有回應他,隻是兀自愣愣出神。
虎刺怕大家誤會,又解釋道:“我剛剛的意思不是說這把刺刀不好,我的意思是造這把刺刀的人心態可能有些危險。”
他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說的不一定準,但一般這種不給彆人留餘地的人也不會給自己留餘地。”
“抱著殺掉彆人心態的人,一定做好了自己也被殺掉的準備。我感覺他們好像一點都不在乎能不能活下來,他們隻在乎輸贏,就好像生命對於他們而言隻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一樣。”
虎刺道:“我一直都不能理解這種人,生命中比輸贏重要事明明有很多啊。對我而言,光是一想到如果我出事了,師兄們會為我傷心我就受不了了。”
“不知道為什麼,一想到這個我就蠻替他們難過的,可我也不知道我在替他們難過些什麼。”虎刺愁眉苦臉道。
眼看話題越來越沉重,鹿燦之急忙攬過虎刺的肩膀,岔開話題道:“正常人都理解不了他們,這種人估計就是沒人愛,不值得你替他傷心。”
話題很快就被岔了過去,眾人也開始查找殺雞的小竅門,而彈幕還在討論之前的事情:
【燦哥是會安慰人的】
【其實燦哥的話還蠻合理的哎,沒人愛沒牽掛所以才不在乎生死隻在乎輸贏吧,一個人但凡有重視的人或者被人重視都不可能把生命當兒戲】
【感覺很可憐哎】
【笑亖,燦哥這歪打正著的,為什麼有種大智若愚的感覺】
【粉絲來了,彆替他挽尊,他是大愚弱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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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擱了這麼久,眾人終於要開始殺雞的‘大業’了。
林子羽剛剛聽了虎刺的話有些神情恍惚,他從沒想過,東方鶴送他的東西會那麼珍貴。
他誤解東方鶴了。
可是剛剛是他主動把刀遞出去的,現在拿回來也沒什麼借口,而且木秀白已經在開始準備了。
林子羽有些焦躁地咬了咬唇,他現在無比後悔。
他確實不喜歡東方鶴,所以沒想到東方鶴會真的用心為他準備禮物。要是一開始知道這東西很難得到,林子羽也不會拿出去讓木秀白殺雞用。
這是在糟踐彆人的心意。
現在隻能希望彆發生什麼意外,趕緊結束這一段吧。
然而木秀白本來就打算讓這段成為他的‘高光片段’,怎麼可能老老實實地做事。
他表現得像個極度害怕雞的人,節目組給他抓好了讓他接過來,他抓都抓不穩,手一鬆,雞跑了。
他又慌忙去追,雞被他嚇得四處逃竄,偏偏嘉賓裡有幾個真的害怕尖嘴動物的,被驚得尖叫起來,整個場麵極為混亂。
木秀白追在雞後麵東一刀西一刀,狼狽極了,彈幕都【哈哈哈】地笑起來,紛紛感歎這是什麼笨蛋美人,太可愛了。
林子羽給的刀真的很鋒利,儘管木秀白這樣糟糕的操作還是讓雞受了傷。
雞受傷後更受驚了,甚至撲騰得飛了起來,一時間雞毛和雞糞亂濺,眾人生怕雞跑掉,也顧不得那麼多了,急忙幫著圍堵。
嘈雜聲中還不時夾雜著虎刺心驚膽戰的“小心刀啊!”的聲音。
現場亂成一團,隻有彈幕還在歲月靜好:
【你看看他們(咆)哮得多開心啊】
【哈哈哈哈,他們開不開心我不知道,反正我要笑瘋了】
他們直播的地方和東方鶴住的房子很近,那麼大的動靜,東方鶴想聽不見都難。
陰雨天氣,他身上之前被打斷過的地方都隱隱酸痛,本來就煩,這些人還那麼吵就更煩了。
他麵色不善地推開門,無言地看著眼前雞飛狗跳、堪稱滑稽的場景,難得地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