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應該還是敢的,但現在已經過去了那麼久了,我們早就適應了和平模式了。”葉鳴霄無奈道。
對師妹師弟們進行‘安全’模式下的教習,何嘗不是對他們的另類馴化。
“那是你。"一旁的人說道: “就算把我放到當時那個時候我都不敢再進一次了。”
那人的話裡還能聽出那時的恐懼和無助:"那裡麵真的太恐怖了。"
"樓裡昏暗,有些時候根本看不清暗器是從哪來的,一個轉頭,後麵跟著的人就沒了,你不知道他去了哪裡,你也不知道下一個會不會輪到你。"
"這種不安感,簡直就是多少年也忘不了的噩夢。"
“要是直接死了還好,怕就怕人活著卻廢了,那才是真的折磨人。”他慘笑道。像是想起了過去的事,大家的臉色都不太好。
彈幕也被嚇得不輕:
【媽耶,想到一些武俠裡的機關樓了,不是,為什麼都現代社會了還有這種東西?】
【有一種不妙的聯想,我感覺這玩意不會像絞肉機之類的吧,一回頭後麵的人就剩個骨架之類的()】
【前麵的彆說了,我怕晚上做噩夢】
“那現在怎麼辦啊,有沒有辦法把他們救出來啊?”眾人也急了,急切地問道。師兄們沉默著,有人說道: "這麼多年,我知道的也就隻有一個人逃了出來。"隻是連那個人都用了三天。
"那人現在在哪,趕緊讓他過來啊?"一個師弟急道。
然而這次卻沒一個人回答他了,他急切地看向自己的師兄,對方卻移開了視線。“他不可能來的,這個方法不行。”有人道。"隻憑我們確實沒有辦法。"
“那個時候沒辦法,隻能在門關上前逃離,現在門關上了,依然也沒有辦法。”墨凜吟苦笑道。
葉鳴霄拍了拍愣怔的杜聿風,道: "拿些薑澈貼身之物回去吧,衣冠塚也算個念想。"
師弟師妹們震驚地發現,他們的師兄師姐們居然真的打算就這麼放棄了,就好像他們曾經麵對過這種事無數次,已經極為熟練地知道應該如何接受、如何處理接下來的事了。
>巨大的荒謬感襲擊了他們,他們再一次深刻意識到,有什麼巨大的,無形的障壁一樣的東西,深深地橫插在他們與師兄師姐們之間。
"不是,為什麼這就放棄了,不能找人來把樓破壞掉嗎?”鹿燦之急道:“你們怎麼能放棄這麼快,裡麵還有活生生的人呢!"
墨凜吟看著他,那雙眸子裡浸滿了悲傷:“如果不是試儘了一切能想到的方法,誰會這麼冷漠地接受同門的死亡呢?"
她道:“那個樓的機關很巧妙,從外麵用外力很難破壞掉,除非從內部找到那個關鍵的機關。”"但是現在門已閉合,此樓無解。"
鹿燦之簡直要發瘋:"這麼變.態惡心的東西,到底為什麼你們都不要命了一樣往裡麵進啊!"
他哭道: “明明你們也很害怕,那為什麼還不廢除!都有那麼多人受傷了,沒有了,為什麼這個破樓,他.媽的還在啊!"
墨凜吟靜靜地看著他,片刻後道: “因為這是規矩。”鹿燦之不可置信:“就為了這個可笑的理由?”墨凜吟不再說話,人群慢慢地散去。
而就在此時,誰也沒想到,那個木樓居然開始劇烈地顫抖起來。所有人都震驚地停在原地,做不出任何反應。有人喃喃道: “不會吧……那煞神都用了三天啊?”這才過去了多久??
"不可能,這太荒謬了!"墨凜吟輕喃道,可她已然控製不住地流下淚來。
木樓很快地搖搖欲墜起來,有人大喊道:“快離開!樓要塌了!”
師妹師弟們都急忙撤離原地,而他們吃驚地發現,師兄師姐們都瘋了一般,完全不要命地衝向木樓,擠進已然裂開縫隙的樓裡。
他們全然不像他們說的那樣。
即使是現在,即使嘴上說著那是最恐怖的噩夢,可當這件事真的發生了,他們沒有任何猶豫就進入了木樓。
師弟師妹們都仿佛被釘在了原地。
聖玉楓眼睜睜地看著葉鳴霄的背影消失在樓中,怔然地喃喃: "師兄……"
他們像是在腦中排練過了無數遍,動作驚人的迅速,樓還勉強能支撐著就提溜著各自不省心的師弟師妹們跑了出來。
杜聿風發誓,他從沒見過自家師兄笑得
那麼放肆過。
葉鳴霄夾著已然昏過去的薑澈,笑著拍了一下杜聿風的肩,道: “愣著乾什麼,傻小子,跑啊!"
眾人都遠遠地離開了木樓。
隨著木樓的分解坍塌,各位師兄師姐們的表情也從狂喜變成了凝重。木樓的機關精巧,不可能毫無預兆地自己拆解。
一定是有人進入了最核心的地方,啟動了那個最關鍵的機關。而這個人隻用了這麼短短一段的時間,絕對強到可怕。
隨著木樓的不斷拆解,一個人影也清晰起來。
男人站在一片廢墟的最中間,微仰著頭。
他的眉角破了一道口子,溢出的鮮血糊了大半張臉,可他全然察覺不到一般,唇角微勾,帶著幾近癲狂享受的笑意。
師弟師妹們忽地察覺到,剛剛還狂喜著的師姐和師兄們,此刻都有些微不可查的顫抖。葉鳴霄此刻像被人兜頭潑了一盆冷水,渾身上下都涼了。他一個腿軟,差點撲到地上。
他胳膊還夾著個薑澈,一旁的杜聿風差點就沒扶住他。然而葉鳴霄的反應絕不是最大的那個。
師弟師妹們完全不能理解為什麼師兄師姐們反應那麼大,有人不解地朗聲問道: "小友是何人?"
"為何在此,如何稱呼啊?"
東方鶴此刻全然是一種輕飄飄的感覺,他好像處在一種奇妙的狀態裡,身體裡還殘留著興奮的餘韻,肢體像有自己的想法,難以抑製地想要顫抖。
他很久沒有像今天這般暢快過了。
感到有人在問他,他的大腦遲鈍地轉動起來。"我嗎?"他笑著反問道。
"在下踏雲門清淵掌門座下二弟子,雲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