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時間,小鶴在楚寒身邊呆著的日子並不算短。
楚寒微微皺眉,心下煩躁。
這人今天犯什麼病。
他討厭東方家的人已經不能再明顯了吧?不是這樣還能怎麼樣?
難道還希望能從他嘴裡聽見什麼好話嗎?
這人該不會以為誰都會喜歡他弟弟吧?
他冷笑了一聲,語氣嘲弄道:“難道不是嗎?”
“你們東方家,從來都是虛偽又貪婪,為了利益什麼都做的出來,骨子裡又懦弱奴性,家主的命令大於天。你自己在那裡生活了那麼久,難道覺察不出來嗎?”
楚寒微勾著唇,眸中儘是薄涼諷刺之色。
他從小就叛逆,上流社會那一套所謂的禮儀更是連皮毛都沒學,因而說的話直白又傷人。
這話東方軒聽過楚寒說過許多次,翻來覆去也就那幾l句話。
從前他從不覺得有什麼,現下卻難受得厲害。
他忍不住問道:“你對他也是說這些話嗎?”
東方軒總覺得,以小鶴的驕傲,絕不可能忍受這樣的侮辱,可心裡又隱隱地擔憂。
離開本家後的小鶴,他已經不再像從前那般熟悉了。
楚寒微不可查地頓了一下。
……‘對他’?
什麼意思?
這人今天真的好怪啊。
罵人主要是得硬氣,因而楚寒沒有細想,語氣自信道:“嗬,我對誰都這樣。”
不知道為什麼,楚寒從前也說這麼不客氣的話,但今天東方軒好像反應格外大。
楚寒和東方軒也沒什麼好說的,便直接離開了。
東方軒站在原地。
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楚寒回來,正好看見東方鶴手上還有些沒吃完的石榴粒,順手就順了幾l粒。
蘇陌煙直接扔給他半個:“少偷彆人勞動成果,你自己弄。”
楚寒好脾氣地掰石榴粒,還沒進嘴便又被蘇陌煙和東方鶴順走大半。
而他習以為常,甚至並沒有覺得哪裡不對。
東方鶴隨意問道:“哥,你們說了些什麼啊?”
楚寒想了想他剛剛說的那些話,好像是有些臟來著。
於是他斷然拒絕道:“你還小,不能聽。”
他的神色一本正經。
東方·原踏雲門二師兄·武林中弟子幾l乎見到他都要喊師兄·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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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屬介紹環節很快就結束了。
東方鶴混在節目組的隊伍裡,
這次隊長和二哥都在這裡,
因而他並不用管什麼流程,隻用跟著他們就可以。
……就好像是來旅遊的遊客一樣。
東方鶴心下覺得神奇。
有了這種想法之後,他看導演都像導遊了。
負責介紹的弟子應該是沒見過他,詳儘地介紹著自家門派。
介紹著介紹著,鹿燦之就打岔道:“能不能彆講武器啊之類的血腥的東西了,可不可以講些彆的啊?”
畢竟他們這邊請來的家屬心理接受能力都不怎麼強,又是初來乍到的,還是講些能讓人接受的比較好。
那弟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當然可以。不過你們可能隻能聽我說了,不能去看。”
眾人自然不介意,於是那弟子道:“我們派有一種獨特的樹,我沒有見過,不過聽彆人說這樹開的花,釀出來的蜜能解百毒,甚至連我們門派專有的毒蟲的毒都能解。”
“你們門派專有的毒蟲?”鹿燦之想到了什麼,興奮起來:“你說的那種毒蟲,不會是傳說中的蠱吧?”
他越說越激動,畢竟誰都沒想到這種隻有裡才有的東西有一天居然能在現實中見到。
那弟子無奈道:“它隻是有毒,不能影響人神智之類的。不過它的毒性確實很厲害,這點來說確實和蠱蟲有些相似。”
這下彆說鹿燦之,連彈幕都開始興奮了。
鹿燦之也央求去看看那種毒蟲,而那弟子卻遲疑起來。
鹿燦之忙道:“啊,這個也是機密之類的嗎?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啊,那倒不是。”那弟子迅速回答道。
他解釋道:“不是機密之類的,隻是聽師兄師姐們說,那些樹和毒蟲都早沒了,聽說是讓人給毀了。”
“不會吧,這麼厲害的東西都能被毀掉?”
眾人都有些不可思議。
正好他們也來到了從前那種樹長著的地方,那弟子便道:“喏,就是這裡了。師兄師姐們說從前這裡最是好看,開出的花又香又大,挨挨擠擠的,落在地上的花瓣鋪的一層又一層,躺在這裡睡上一覺,醒來之後滿衣裳都是落花。”
眾人隻聽著描述都覺得心向往之,都興奮地看過去。
然而那裡哪有這弟子說的景象。
彆說落花了,這裡甚至連株草都沒有,地上光禿禿的,隻讓人覺得荒涼。聽著弟子的描述,愈發讓人覺得心中悵惘。
“好可惜,那些人究竟是怎麼下得了手,毀了那樣的美景啊?”有人歎息道。
那弟子道:“聽師兄師姐們說,其實隻來了一個人。”
他越說眾人越覺得心驚:“他們說那人一把火燒了所有的東西,所有的東西,還包括那些毒蟲,全都被燒死了。”
“那人太過趕儘殺絕,甚至連一枚蟲卵和樹種都沒留下。”那弟子難過道。
“你們看這地方,一株草都不長,是不是覺得很荒涼?”
“其實並不是我們刻意地不種植物,而是這土地上被撒了很多很多的鹽,什麼東西都長不了。”
“最開始師兄師姐們還想救一救,畢竟雖然不種那種樹了,這裡畢竟還是本派曾經的聖地,這個樣子確實不好看。但是隻要他們一治理,這裡很快又會被鋪上一層的鹽。”
“所以這裡最後就成了這個樣子。”
眾人聽了都有些心驚。
該是有多恨才能乾出這麼喪心病狂的事情,連人家治理都不讓,這簡直是要趕儘殺絕啊。
‘喪心病狂’的罪魁禍首本人:……
他安靜地呆在人群中,眼眸低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