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它話落的刹那,魔鬼花的花盤陡然變大,大舌頭猛然衝出朝陸彆令甩去。
趕到客廳的陸尋執冷哼一聲,腰側彎刀出鞘,電光火石間,噗嗤一聲,彎刀割斷魔鬼花的舌頭,回旋之間,又是刷刷刷幾下,魔鬼花驟然拉長的舌..頭被切割成幾段嘭嘭嘭掉在地上。
用特殊材料製成的匕首克製異種,到目前為止陸尋執還沒有遇到能夠完全抵擋雙匕的異種。
陸彆令站在原地,看著斷了舌頭因為劇痛而發出尖嘯的魔鬼花,輕飄飄的嘲諷,“連我兒子都打不過,還想要我的命?”
陸尋執眼皮子抖了抖,彆人或許不知道,但他這個兒子還能不知道嗎?
陸彆令說給陸老爺子聽的話不是唬人,讓亞人混到了他麵前,沒準真能要了他的命。
他擁有強大的精神力,卻沒有覺醒異能,在蟲族戰場上無往不利,對精神力不敏感的異種以及同化異種基因的亞人起不到多大作用。
簡單來說,在懼怕精神力攻擊的蟲族麵前,陸彆令是爸爸,在異種麵前則是個不折不扣的戰五渣。
正是因為知道這一點,他才會什麼都不顧緊張的闖進來。
魔鬼花被斷了舌頭豈會善罷甘休?它劇烈的抖動花盤,把剩下的半截舌頭收進花盤裡,腥臭的唾液噗嗤噗嗤往外冒,不一會兒斷了的舌頭從心從花盤中甩出,比之前更醜陋,並且長出了黑色的倒刺。
而在它身旁,陸陸續續有陸家人變成魔鬼花,沒變成魔鬼花的人也全都嚇癱了,肉..體被魔鬼花的根須穿透,體內的血液被魔鬼花吸走。
陸尋執沉下臉來,即便他戰鬥力強勁,但也沒有單獨對上過這麼多亞人,更何況旁邊還有對亞人幾乎起不到任何壓製作用卻是亞人眼中釘的陸彆令,真打起來他可未必顧及得了他。
他頃刻間作出判斷,“蘇楷,你帶著父親先走,這裡交給我!”
進來前他已經發消息通知了元帥府內的警衛員,他隻需要拖延時間,這裡的亞人一個都跑不掉!
蘇楷顯然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走到陸彆令身邊正要帶他離開,忽然看見手臂受傷的陸老爺子血液發黑,他還未有所舉動,一聲槍響便回蕩在客廳裡。
陸老爺子翻出變得漆黑的眼白,還殘留的意識讓他狠狠瞪向陸彆令。後者仿佛極寒之地萬年不化的堅冰,沒有情緒亦不通感情,冷冷注視著他,又將槍口對準客廳裡剩下的不管有沒有變成魔鬼花亞人的陸家人,殺了個乾淨!
陸尋執微微睜大了眼,也正是這一刹那的分神讓幾個魔鬼花亞人找到了機會,抽..動猩紅色的舌頭,狂卷而來。
腥風蔓延,僅有的兩把匕首根本不足以讓陸尋執對付這麼多魔鬼花亞人。
他拔..出能源槍,密集的能源彈從槍口中衝出讓他得到了一定的緩衝,但魔鬼花亞人根本不打算放過他,任由能源彈打在舌頭上引發短暫的僵直和麻痹也非要將他吞入腹中!
陸尋執咬牙操控匕首,進攻的同時狼狽的躲避魔鬼花亞人的攻擊,但對手實在太多了,雙方交鋒的過程中,他很難全身而退,蘇楷等人的策應也稍顯無力。
“嘭”一聲,陸尋執躲避不及,被大舌頭卷起的家具砸中,疼痛頃刻間蔓延了他整隻手臂。
斷了!
“執執!”清脆的呼喊聲傳來,陸尋執心裡慌了一下,陸彆令把他從地上拉起來,對著猛得衝過來卻驟然停在半空中的大舌頭開出一槍。
“你媽來救你了。”
陸彆令冰冷的聲線說這話,仿佛在說冷笑話。
“執執!”清香飄過,陸尋執陷入了軟軟的懷抱,蒲心衝了進來,不由分說將他抱住。
陸彆令十分有眼色的鬆手,陸尋執便被蒲心抱了個滿懷,他有些無奈,低聲道:“我沒事,不是說讓你待在外麵嗎?怎麼進來了?”
他知道媽媽很厲害,但他更清楚要將強大的異種壓下並不是真的隻需要輕飄飄的一兩句話。
異能用多了尚且會造成無法逆轉的傷害,媽媽不久前才那麼大範圍的操控花園裡的花卉幫忙,陸尋執怕她受傷。
回應他的卻是小小聲的嗚咽,還有豆大的透明珍珠,陸尋執愣了,忽然意識到笨蛋媽媽又哭了。
他手足無措的想要抬手去抹她眼角邊的淚水,卻不小心牽動了手臂上的傷口,不由吸了口氣。
蒲心的眼淚頓時掉的更急了。她小聲啜泣著,碧綠色的瞳孔盛滿了淚水,像一碧萬頃的翠湖泛起了層層漣漪。
陸尋執心虛得厲害,他手忙腳亂的輕拍著蒲心的肩膀,語無倫次的安撫道:“我……隻是……隻是一點小傷,沒什麼的,回頭到醫療艙裡躺一躺就好了……以前和蟲族戰鬥才是差點命都沒了,現在不是好好的?”
他以為這樣能安慰到蒲心,卻發現她的眼淚掉得更凶了。他啞了聲,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哭包媽媽,又發覺地麵開始顫抖。
陸彆令也皺起了眉頭,他以為是亞人還在元帥府布置了其他,立刻道:“先離開這裡,有什麼話等——”
話還沒說完,龐大的植物大軍便轟隆轟隆衝了進來,它們的根須踏在地上發出了千軍萬馬才有的響動。
花園裡那些珍貴美麗的花卉此刻都像被加了狂暴buff,每一朵花都開得格外濃豔。
寬大的客廳在短短幾秒鐘之內被花卉的占據,僅存的幾人震了震,眼睜睜看著嬌豔的“美人”們將根須刺入魔鬼花亞人的身體。
陸尋執喉嚨發緊,連忙道:“彆!亞人的基因和體..液都具有很強的感染性,非常容易造成基因入侵……”
話才說完,他就發現了不對,與暴虐型異種汲取血食奪取基因不同,這些花卉的根須紮進魔鬼花亞人的身體後,吸收的是它們的生機。
短短幾秒鐘的時間內,魔鬼花亞人生機全無,珍貴的花卉們意猶未儘的收回根須,抖著肥厚一倍不止的葉片以及越發美麗的花朵,歪頭歪腦排起了長隊。
蒲心緩緩鬆開陸尋執,拔出他腰間的匕首,劃開袖子,看到受傷的地方又紅又腫,眼眶中蓄著的眼淚搖搖欲墜。
陸尋執連忙抬起沒受傷的手,用指腹貼了貼她的下眼皮,輕哄道:“一點都不痛。”
回應他的是軟軟的手指頭戳在傷口上,力氣不大,卻戳得他止不住吸氣。
對上蒲心氣鼓鼓的目光,陸尋執不敢吱聲了。
戳完了崽崽,蒲心又開始心疼,對著他受傷的手臂輕輕呼了呼,排在最前麵的花卉立刻過來,殷勤的遞上肥嘟嘟的葉片,輕輕貼在陸尋執受傷的手臂上。
陸尋執覺得有股涼涼的氣息從傷口處蔓延開,疼痛便稍稍緩解了些,花卉貼貼後,又蹭了蹭蒲心的腳踝,開心的邁著根須回到生長的花壇,後一朵花卉也遞上葉片,重複剛才的舉動。
陸彆令目不轉睛看著近乎於上供的奇怪儀式,出於某種考量,他厚著臉皮把手伸過來,對蒲心道:“我也受傷了。”
小蒲公英瞄他一眼,皺了皺鼻子,“爸爸說謊是會帶壞孩子的。”
蒲心又轉頭對著陸尋執,淚眼汪汪道:“執執,都是媽媽不好,讓你跟著會說謊,還要你保護的爸爸。”
陸彆令:“?”
陸尋執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他發現媽媽是一種神秘的生物,軟趴趴的愛撒嬌像個沒長大的小女孩,卻吊打了所有妄圖傷害他的人或異種。
小蒲公英抬頭時,包間裡的人已經離開了,圍欄上隻有個空蕩蕩的高腳杯,杯底殘留著些許紅酒。
蒲心覺得有些奇怪,她隻在對方擦肩而過的一瞬間感應到了對方有可能是自己的崽崽,但和執執相遇的那天,相距很遠她都能夠感受到執執的氣息。
她有點擔心自己剛發現的半個崽崽跑了,張了張嘴想和陸尋執商量,身旁忽然罩下一道陰影。
之前給她送貓眼寶石的侍從又來了,他依舊端了個托盤,隻是這次托盤上放著的不是貓眼寶石戒指,而是剛剛被拍走的SS級異種營養液。
蒲心驚訝的看著天鵝頸長瓶內緩慢流淌的碧綠色液體以及近距離觀察下活潑遊動的銀色光點,遞給侍從詢問的眼神。
侍從擺出職業微笑,彎腰躬身,禮貌道:“美麗的女士您好,這是S號包間的拍賣者送給您的禮物,希望你喜歡。”
和剛才一樣的對話讓陸尋執皺眉。
還不死心?
侍從在他開口前,飛快道:“他還讓我轉告一句話,如果您不收下這瓶營養液,請隨意處理,他不會回收。”
後麵的話明顯針對陸尋執,陸少將心頭平息下的怒火再次熊熊燃燒而起,他剛要說話,又想到剛剛營養液被拍走時笨蛋媽媽能掛小油瓶的唇。
短暫的糾結過後,陸尋執在心中冷笑不已,又從空間包裡摸出一張銀行卡,冷淡而不失禮貌道:“也麻煩你把這張卡交給他,營養液我買下了,多的是給他的辛苦費,如果他不收也麻煩隨意處理這張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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