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36(1 / 2)

我媽媽也拋棄了自己。

在我印象裡,媽媽因為年少成名,是一個驕傲到骨子裡的人,強勢的球風也是承襲了她強勢的性格,她一直都在不甘心,但又無能為力,於是她把全部的、希望放在了我身上。

說起來還挺可笑的,曾經因為被寄予希望而垮掉的人,又將希望寄予在她的女兒身上。

所以我從小就被媽媽逼著練習網球,幾乎我從我有記憶起,我就是和網球以及球拍度過的,媽媽當過一段時間的教練,所以她對我的指導標準很高也很嚴格。

我一本壓箱底的相冊裡看到過媽媽年輕時的照片,那時候她笑得非常美麗非常開心,是從未對我展露過的笑容,我很想再次見到那個笑容,哪怕不是這麼開心,哪怕隻是一個微笑也可以,我想讓媽媽笑,因為我而笑。

所以我順著媽媽的意思,非常努力地去練習握拍的姿勢,從早上練習到晚上,沒有同齡的朋友,沒有玩具,也沒有快樂。

但媽媽總是不滿意,總是很挑剔,覺得我還能夠做到更好,直到今天也還是這樣。

後來在國小三年級的時候,因為爸爸的工作調動,我們從大阪搬到了這邊,我也是在這時候認識的真一。

他家和我家是鄰居,父母都是學校裡的老師,父親還是音樂科的老師,所以他家常常傳出音樂的聲音,但我分不清樂器的聲音,有鋼琴,小提琴,單簧管,甚至還會有三味線。

我在樓下的球場練習網球的時候,恰好也是真一的練習時間,所以我會一邊聽著他彈奏的聲音一邊練習,音樂讓我感到很舒服,麵對媽媽時的那種緊張和焦慮也隨著樂曲而減淡。

但我沒勇氣去和真一交朋友,想著隻要能聽到這麼動人的樂聲就夠了。

直到那一天,我現在都還記得那一天,清晰到我現在告訴你們的時候,都能夠聞到那天陽光的味道,嗯,是清爽的肥皂泡泡的味道。

我因為一個小動作沒有做到位,而被媽媽懲罰練習揮拍一百次,到第四十幾次的時候我的胳膊就已經酸得抬不起來了,不過聽著隔壁傳來的鋼琴聲,沉浸在其中時,胳膊上的酸痛好像也消失了,簡直是連胳膊的存在也感覺不到了。

好像是快結束的時候,鋼琴聲突然停了下來,我下意識地就往隔壁二樓的窗邊看去,那間就是真一的房間。

然後我猝不及防地看見真一雙手撐在陽台的欄杆上,他看著我,露出了開心的笑容,還是露出好幾瓣牙齒的那種開心笑容。

真一向我打招呼,問我他彈得怎麼樣,我當時對音樂一竅不通,隻能說一句很好聽,他聽後看起來更高興了,說了一句後就鑽進房間又彈起了一首輕快的曲子,後來真一告訴我那首曲子的名字叫《少女的祈禱》,是一位波蘭女孩作出的曲子。

後來真一常常來問我他彈得如何,我除了好聽什麼也不會說,之後暑假的有一天媽媽說她要去一趟東京,國家體育局那邊想讓她去指導,我爸爸要工作到下午才回家,所以我算是得到了短暫的自在。

但訓練已經成為了我身體難以擺脫的一部分,我還是照舊地在樓下練習,真一的琴聲也沒有停下來過。

就和之前的每一天一樣,但這天發生了稍微不一樣的事情。

真一問我要不要試一下彈琴,我答應了。

然後我從中間的圍欄翻過去,真一替我開門,帶我參觀他家的音樂室,那裡擺放著許多我從來沒見過的樂器,真一耐心地給我一一講解著,還讓我每個都試一下。

剛開始的時候我還很拘謹,那些樂器看起來都很昂貴的樣子,試之前我都恨不得把手用酒精好好消下毒,真一卻說我是緊張過頭了,樂器不是最重要的,彈奏它的人才是最重要的,會演奏的人哪怕是用幾杯水都能彈奏出曲子,但再昂貴的樂器離了人,也不過是幾塊漂亮的木頭。

最後我坐在真一平時用來練習的那架鋼琴前,他教我彈了一首簡單的曲子,難度和生日快樂歌差不多。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