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角名。”我把頭從膝蓋之中抬起來,感激地看了一眼對方,角名露出一副被我打敗的無奈樣。
“不用謝,你該不會以為我要這樣說吧。”角名小幅度地搖著頭,雙手十指交叉放在膝蓋上,“我感覺自己現在就跟嘮叨的幼稚園老師一樣,苦口婆心地教小孩不能吃陌生人給的東西。”
“這次真的是意外啦,不過角名你說得也很對,我應該好好檢查刨冰之後再吃的,因為今天太累了,才會懈怠下來,我很感激角名老師的忠告。”我無比真誠地說著。
“真是的,不過我也沒什麼立場來指責你就是了。”角名嘟囔著,“本質上我也是應該被小心的對象嗎?”
“啊?難不成角名也做過類似的事情嗎?”我好奇地坐起身,看向角名,腦海中不禁浮現出他不小心喝多的樣子。
感覺會抱著電視說自己的手機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大了,思及此我不禁輕笑出聲,“那還真是很難想象呢。”
“不,沒什麼,請忘了我剛才說的話吧。”
角名果斷地用了三個否定句。
說完之後他似乎放鬆了許多,旋即馬上開口,“花火大會馬上就要開始了,要過去嗎?”
這時我才注意到麵前的街道雖然燈火通明,但卻是空蕩蕩的,隻有零星的幾個人影。
“當然要去,夏天怎麼能錯過花火大會呢!”我一下從長椅上站起來,突然發現腳心的感覺不太對,我的木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硌腳了?
於是我低頭一看,哪有什麼木屐,我正赤著腳踩在地上呢,一聲哀嚎脫口而出,“啊啊啊我的木屐不見了!”
“嗬嗬,你看起來很有精神嘛。”角名掩著嘴,幸災樂禍地輕笑起來。
他站起身,雙手擱在寬大的浴衣袖子裡,腳上的木屐劃拉過水泥地麵,發出類似於撕碎硬紙殼的聲音。
角名走到我麵前,旋即按住我的肩膀讓我坐回到長椅上。
“怎麼了?”我不解地問道。
角名沒回答我的話,而是從袖子裡跟變魔術一樣掏出一雙木屐,仔細一看,這不就是我的那一雙,他把木屐放在我的腳邊。
“謝——”謝,後一個字卡在我的喉嚨裡,因為眼前這幅出乎意料的光景沒能完整地說來。
角名在我麵前蹲下身來,伸手握住我的腳踝,他的手很大,拇指卡在凸出的踝骨,剩下的四根手指屈起將剩下的皮膚圈住,看上去顯得我的腳踝稍微一用力就會折斷。
但這個接觸並沒有持續太久,幾乎連體溫傳遞的鏈接都沒有建立起來,角名把木屐拿起給我穿上,然後又如法炮製地穿上另一隻木屐。
我完全不知所措,兩隻手都用力地扣在長椅的縫隙之間,分明夜風微涼,我卻再次感覺到被酒精裹挾的燥熱。
“好了。”做完這一切之後,角名站起身,他腳步飛快地往前走去,“要去花火大會的話就快點跟上來。”
我愣了兩秒之後才匆匆跟上去,角名察覺到我的靠近後,不留痕跡地放慢了腳步。
見狀我小聲地對他說了一句,“謝謝。”
等了好一會都沒聽到對方的聲音,我以為是自己的聲音太小了,角名沒有聽見,直到在一串橙紅色的燈籠之下,他步子停頓了一瞬,夜風也將角名的回答送到我的耳朵裡。
“...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