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宮侑從沙灘上爬起來,他甩了甩衣服上沾著的沙子,自言自語般地說著:“我要給這個海螺取個名字,就叫它砂(suna)川丸吧。”
如果我沒聽錯的話,這個名字的發音和角名的姓氏很像。
話音剛落,他就用力一扔,這個海螺在夜空中劃出一道圓潤的弧線,旋即被宮侑給扔回海裡,扔完之後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心,感慨一般地說著:“果然還是排球的手感更好。”
這時候我似乎聽到人群裡傳來一聲重重的噴嚏聲。
關於海螺的小插曲結束後,場地的人少了許多,但出口處還是很擠,我們慢吞吞地排在隊伍的後麵。
宮侑用力地往前擠著,即便是在比賽場下,他也不想自己在所有人的後方,眼裡隻能看見彆人的後腦勺。
於是我麵前被開辟出一條算不上寬,但絕對好走的路。
“都往旁邊去一點啊,那裡明明還有很寬的空隙,全往這裡擠什麼?”宮侑嚷嚷著,依舊是那種惹人煩的語氣。
但托他的福,人群慢慢地往兩邊散去,變得不再這麼擁擠了。
“小心一點,彆走丟了。”一隻手突然握住我的手腕,固定住我的身形,阻止了我被人群給裹挾帶走。
側過頭時,宮治線條明顯的下頜映入我的眼簾,冷灰色的眼瞳始終專注地看著前方,與之相對的充滿熱意的手心,牢牢地貼在腕骨之上。
與此同時,我的另一隻手腕也被人給拉住,宮侑不耐煩地嘖了一聲,“快跟上,烏龜走得都比你快。”
像是在湍急的河流裡逆水行駛,我們費了不少勁才走到開闊的地方。
經曆了剛才的擁擠後,雙胞胎還是顯得精力十足,我嚴重懷疑要是此地有一場沙排比賽的話,兩人絕對會積極地跑過去參加。
但我就沒這個精力來應付他們了。
沒等兩人說話,我就迅速地道彆,拔腿就往回家的方向走出,生怕晚一步就會被他們給逮住。
隻是我沒想到,有一樣東西來得比雙胞胎更快,也更加猝不及防。
那就是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雨。
要想走到電車車站,需要先穿過祭典的攤位區,再順著一片田地的邊緣,大概十分鐘後就能夠抵達車站所在的街道。
我才剛從攤位區域走出來,一滴冰冷的液體就落在我的額頭上,更多的雨滴緊跟其後,一團巨大的積雨雲在頭頂成型,將整片城鎮都籠罩在其中。
糟糕,我用手勉強地擋住腦袋,效果聊勝於無,片狀的雨水很快就把頭發淋濕了。
這附近都是農家的田地,根本就沒有屋簷可以擋雨,我加快腳下的步伐,著急地四處張望著,哪怕是一個小小的公交站台也可以啊。
雨勢來勢洶洶,逐漸擴大,凹凸不平的地麵被積水給填平,大大小小的水窪在我腳下炸開,旁邊的道路上不時會有車輛呼嘯著路過,輪胎碾壓過的水又濺了我滿腿。
真是太倒黴了吧,我在心裡不停地哀歎著,出門前可沒聽天氣預報提起這場雨,偏偏挑這種時候下雨,是在跟我開玩笑嗎?還是在和我過不去?
我咬咬牙,頂著凶猛的雨勢繼續往前跑去,雨滴打在身上的時候,隱約有些發疼。
應該快了,街道肯定很快就到了,到那邊就有地方可以躲雨了,隻是看這個樣子,回去之後說不定還會發燒。
稻荷神,你在看吧?
要是在看的話,就趕緊給我停下這場鬨劇啊!
我無聲地在心裡呐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