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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嫣然,我原本以為你隻是驕縱任性,想不到你心腸竟如此歹毒!”
“我雖答應了恩師,待他仙去後必定好好照顧你,但你如今這般惡毒,我仍可用這方禦賜的寶劍了結了你!”
“恩師在天有靈,想必也會感激我除去你這等心思歹毒的後代!”
冰冷的劍刃刺進她細嫩的脖頸!
曲嫣然倏地睜開雙眼,但見得眼前一身墨黑衣袍的俊雅男人,以及被他牢牢護在懷裡的嬌弱女子時,她驚得睫毛都為之一顫!
誰能告訴她,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她不是該在去出版社敲定虐文的途中,被相戀了快十年的男友攔下當眾求婚。她傲慢地拒絕他,卻被沈安安當眾拆穿,說他早就知道,她已經答應京圈一貴公子的求婚。
最後還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詛咒她,說她這樣玩弄彆人真心的惡毒女人,是會遭天譴的。
難道,這樣快就應驗了?
曲嫣然睫毛顫抖,稍稍抬起眼,看著眼前這個與沈安安有四五分相似,然而眉眼間對她皆是厭煩的男人,默默攥緊袖袍中的手,心頭也跟著沉了下去。
作為寫過書本狗血虐文的資深作者,眼下的劇情,她實在是再熟悉不過了。
“侯爺,你彆怪姐姐,剛剛……剛剛也都是我不好。”
“是我因為五日後進宮一事,與姐姐起了爭執,不慎踩到池塘邊上的青苔,這才意外掉下水去的……與姐姐,無關的。”
曲嫣然順著那長劍看過去,這才發現,原來男人懷裡那嬌弱美人,一身都是濕答答的,啜泣間發梢上掛著的水珠,也跟著啪嗒啪嗒地掉落在地上。
配合著那弱柳扶風的身段,真真是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子。
那手握著長劍的玄袍男人,顯然也是很吃這套的。
不過想想,虐文男主麼,或許大多如是。愚蠢,自大,最後又著實可憐。嗬……
曲嫣然眯起眼,淡漠地揚起紅唇笑了笑。
彼時那男人正單手握著那美人的肩頭,黑眸沉沉的瞪向她,長吐出一口重氣寬慰美人道:“若非是她過去與你為難,你又怎麼會步步退讓躲避,直到那池塘邊上?甚至失足落入水中?”
“至於太後宣召你進宮一事……若非是她將你身份秘密告知太後,我當真是想不出,這樁已經塵封了許多年的往事,是如何被重新翻出來的!”
齊珩煜仿佛已是忍耐到了極點,擰緊了濃黑的兩道劍眉,如同下定了什麼重大的決定一般的,咬牙將那劍柄往前狠狠一送——
“她此時就已經如此歹毒地來害你性命,明日還不知要做出什麼荒唐的事來!與其如此,倒不如今日我就給她一個果斷!”
錚一聲!
興許是那柄長劍實在過分鋒利,輕飄飄地便將曲嫣然垂落的一縷發絲給削了下來。
她白嫩的脖頸更是被削破了皮肉,仿佛他再深一點,那把冰冷的劍刃便能嵌進她骨頭一般!
曲嫣然眼睜睜看著自己這一縷掉落的發絲,腦海裡卻已經整理完腦中這些混沌的記憶,幾乎迅速地,便沉浸到了這個狗血的劇本中去。
她雖不曉得,這是不是她寫了太多狗血虐文所受到的懲罰,不過秉持著既來之則安之的理兒,對於這般的狗血劇本,她可太知道應該扮演什麼角色了。
歹毒又深情的原配麼,她可以。
曲嫣然當下紅著一雙眼睛抬起頭,看著眼前這個與她成親將近兩年的丈夫,一時間隻感到莫名的可笑——笑他,也笑自己這一腔可笑的深情。
她吐出一聲苦笑,反問他:“若當真是我查了她身份,去告知了姑母,那麼我為何不直接等到幾日後姑母養好了病,召她進宮不就好了?”
“何必又要在今日便這般等不及的,要來取她性命?”
“難道,我便不嫌臟了手嗎。”
最後一句,曲嫣然是紅著眼,仿佛是吐著氣音看著齊珩煜說的,
這是她作為護國大將軍遺孤,最後一點尊嚴。
齊珩煜緊擰的眉心稍稍一動,仿佛是將曲嫣然的話聽進去了般的。隻可惜,一瞬之後,齊珩煜仍舊是怒目圓睜地瞪向她。
他冷情又鄙薄地開口說道:“如你這般惡毒又善妒的女人,又有什麼是做不出來的?”
“嗬……我惡毒,我善妒。”
曲嫣然聞言牽動紅唇,自嘲笑了笑,仿佛很認可那般的連連頷首,回憶起這些年的種種糾纏,隻覺得心頭一時間疼得徹骨。
“齊珩煜,我知你厭惡我透頂,這幾年願給我幾分薄麵,許我永安侯正妻的身份,無非也隻是因為我父親是你恩師的緣故。”
“你心底真正想迎娶過門的,還是你身邊這位楚楚可憐的義妹,是嗎?”
曲嫣然眼底的紅熱翻湧不止。她深吸了一口氣,偏偏就是忍著不許眼淚掉落下來,甚至還對著對麵的玉顏,慘淡的擠出一抹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