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麵前的這個人什麼都知道?
溫憐被自己的猜測嚇到,心底有些打鼓。但神明卻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一樣,清肅的麵容上微微露出一絲奇怪的神色。
“阿憐在怕我?”
他聲音平靜問,卻更像是陳述。
溫憐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
隻要一想到這個人真的什麼都知道,她就渾身不自在。
“您為什麼這麼做?”
神明沒有名字,溫憐隻能稱呼他您。
躺在玉床上的女孩麵容發白,垂眸時眼睫微微在雪白的皮膚上落下一層陰影,像是強行鎮定的蝴蝶。卻因為能力不足,隻叫人覺得心軟。
神明並不是心軟的人,應該說,在那場奇怪的夢境之前,他甚至是一個沒有七情六.欲.的人。
可是現在,當溫憐皺眉害怕時,心底那股不知道是屬於誰的情緒就湧了上來。
迦爾與凱西斯都喜歡溫憐。
當這種喜歡集於一身時,就叫麵色平靜無波的神明心中陡然升起一股陌生的酸澀。
即使不想,但溫憐也不得不承認她現在隻是一隻囚鳥而已。
麵前這個人幾乎掌控著整個位麵,甚至隻要他不願意,自己放棄唾手可得的感激值離開都不行。
這個位麵本就是神明的位麵。
除了神明之外一切都隻是徒勞。
她麵上維持著鎮定,心底在這個時候竟然有些想起了上個世界的事情。
神殿之上一片寂靜,直到一隻手放在了她頭上。
冰冷的手指比冬日裡的雪還要涼,拂在發間時,溫憐微微怔了怔,卻對上了神明的雙眸。
他的眼睛瞳色很淡,隱隱透出一些清淺的金色,就和世人普遍以為的光明神模樣沒有什麼不同。威嚴卻也溫和。
溫憐聽見光明神頓了頓,慢慢道:“阿憐,不要害怕,你是我的珍寶。”
是我設計三百年才將夢境轉為現實的珍寶。
他說著這樣震撼的話,神色始終一片溫和。
叫溫憐瞳孔微縮,有一瞬間的震動。
那樣神色威嚴的人,眼中認真從來沒有作假。溫憐滿肚子的疑惑雖然不至於全部咽下,但心底對於被算計的恐慌還是淡去了不少。
即使是係統,在這種孤立無援的情況下也無法去盲目樂觀。可是神明的話就像是定心劑一樣,讓她微微鬆了口氣。
“那您?”
她還想問什麼,但是卻因為動作牽扯到了之前的傷口。
已經愈合的地方雖然沒有疤痕,但是隨著溫憐起身,微微有些刺痛。她皺了皺眉,輕嘶了聲,不得不又重新躺回去。
神明看見她的動作,眸光微微頓了頓。心中似乎閃過了什麼,轉眼卻又徹底消散。
“還疼嗎?”
溫憐抿了抿唇,見他垂眸,指尖柔光順著剛才疼痛的地方拂過,那絲不適慢慢減淡了些。
神明並沒有觸碰她的傷口,隻是替她輸送神力而已,可是尷尬不已的位置叫溫憐反應過來還是有些不自在。
“謝謝您,我已經不疼了。”
她剛想讓他收手,就感覺忽然有些頭痛,之前強行被壓下的困頓襲來。溫憐掌心微緊了些,想提起.精.神。
卻聽見耳邊一道淡淡的聲音:“既然困了,就睡一會兒吧。”
神明的聲音就是這個世界的準則。
溫憐之前的想法在聽見他的話後竟然都拋到了腦後。
“睡吧,我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