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憐在兩輛車相撞的最後一刻,完全想不了那麼多,滿腦子都是絕對不能讓兩位宿主死亡這件事。
於是心一橫,就將自己所有能量都壓了上去。
這可比之前替寧咎被車撞飛時還要嚴重的多,因為同時要護住兩個人,即使以她的能力也吃力的很。
熱源從自己身上不斷流出。
天旋地轉間,溫憐隻覺得身上一股劇痛襲來,在聽見救護車的聲音後也陷入了昏迷。
鐘戎原本是坐在辦公室處理文件的,冷不防心中忽然傳來一種微妙的感覺,空落落的像是什麼東西被丟棄了一樣,叫他心臟忍不住收緊。
那無意識擔憂害怕的情緒甚至讓他拿不住筆,手腕一鬆,將手中的筆扔在了桌上。
要是有人在的話,就會看到一向英俊麵無表情的鐘先生眉頭緊緊皺了起來,從他身上緩緩透出一些淺淡的金色光暈來,向著外麵湧去。
額頭上的汗慢慢滴下,鐘戎從麵前的電視裡看見了剛剛報道過的車禍。
裡麵被抬走的兩個人他都不認識。
可是這時,他腦海中卻閃過一個名字來——溫憐。
這個名字像是開關一樣。之前被世界規則束縛遺忘的記憶都統統浮現了上來。
魔王,天使,還有那個充斥著黑暗的世界。
隨著記憶的回歸,鐘戎終於記起來自己究竟是誰了,也記起了那個賭約。
電視裡現場已經被圍了起來,沒有一絲一毫那個女孩的蹤跡。
可是他曾經給予溫憐的祝福被觸動……鐘戎想到這兒,再忍受不了,霍然站起身來。
薄鬆霖和修楷之被她護住,並沒有什麼危險,已經送往醫院了。
溫憐在昏迷中並沒能夠回到係統空間裡,而是因為能量耗儘被排斥在了外麵。甚至連裡麵傳來兩人感激值滿點的消息都沒有收到。
溫憐落在薄鬆霖家門口,意識早已經模糊,稍微清醒一點時隻能憑借著本能蜷縮起身體。在重傷瀕死的情況下,即使是係統也比一般人好不了多少。
溫憐以為自己要靠著意誌強撐過去,等到係統空間再次開放的時候,彆墅前被一道光照亮。
鐘戎找遍了附近所有地方,因為曾賜予祝福的緣故,他對溫憐的行蹤有一種天然的感應。
鐘戎順從著心意找到彆墅區,果然看見了藏在角落裡的女孩。
他從來沒有見過溫憐這麼狼狽的樣子。
渾身是血,露在外麵的皮膚因為寒冷更加慘白。即使是換了一個身份,但是始終情緒淡淡,沒有喜怒的鐘戎心臟好似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
紮的人生疼。
鐘戎眼中憤怒在閉上眼時被掩蓋了下去。他握緊手電筒,走到近前彎腰抱起輕飄飄的女孩。
“阿憐。”
溫憐正因為傷痛而頭腦昏脹時,冷不防耳邊傳來一道聲音。
分明是從沒有聽過的聲音,卻因為語氣的緣故而多了幾分熟悉。溫憐長睫顫了顫,剛想要睜開眼來,就感到自己落入了一片溫暖的懷抱。
青年身上淡淡的檀香味叫溫憐有些熟悉,一直緊繃著的身體也慢慢放鬆下來。
鐘戎掌心收緊了些,歎了口氣:“抱歉,我來晚了。”
溫憐聽見這句話,迷迷糊糊的再次陷入了昏迷中。
因為這次受傷嚴重,溫憐幾乎昏迷了兩個月才再次醒來。
鐘家的傭人們在那天先生抱回來一個渾身是血的女孩子後就嚇了一跳,連忙要去請醫生來,卻被先生製止。
隻能看見先生抱著那個女孩進了三樓臥室,一連兩個月,那個女孩都再沒有出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