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妃的念頭(2 / 2)

傍晚近夜,霞光瑰麗,龍舟駛回,雍正並妃子阿哥們也回了宮。

回了景仁宮。

玉喬握了玉扇替塌上閉眼的芙環扇著風,格外拘謹小心。

自端午宴歸來,娘娘的心思就格外難猜了,時不時便發好大的火氣,勸也不敢,白得了一頓訓斥。

殿外,流芳迎了劉本進來,輕喚:娘娘,劉太醫來了。

芙環睜眸,閃過一絲詭譎的光,屏退了眾人,悠哉悠哉地看向卑微匍匐的太醫。

心裡的傲氣才恢複了那麼點。

果然,權勢醉人,誰有了權利,心裡便暢快。

看向太醫,就如同看向隻螞蟻。

芙環過了良久,等到劉本幾乎站立到撐不住才問出口:劉太醫,若是本宮想讓一個小兒消失,需要多久,能不能儘快。

劉本咽了口口水,瑟縮地擦了擦額頭的汗,推敲地問道:娘娘的意思是?

這熹妃娘娘,也不針對年貴妃下傷心的藥了,這是另有安排了。

他京城內的家人都被熹妃母族控製了,若是泄露了心思或不服從,他沒了利用價值,怕是都要沒了性命。

芙環輕笑:本宮的意思是,若本宮想讓你借彆人的手除了不該留的人,神不知鬼不覺的,他走的也想必也不痛苦。

劉本仍是麵色難堪,不解其意。

芙環微怒,直言:若是能神不知鬼不覺除了七阿哥,你能有幾成把握?

劉本顫巍巍抬頭,看向芙環,一臉不可置信:娘娘莫非,讓微臣想辦法除了七阿哥?可,七阿哥是嫡子,身份貴重,皇上必會細察,一旦,一旦——

芙環不滿他的反應,冷冷地睥睨著身下跪地的太醫:本宮不聽後果,隻問你能否做到。若不然,喪命的就是你的家裡人。

劉本麵色灰白,無奈地低首:是,微臣明白。

***

夜已深了,闔宮闐寂。

永壽宮裡,昏暗的燭光映照著殿內溫馨無比,宜瀾正為著鬨脾氣的弘景穿裡衣。

弘景張開小手推拒著額娘的擺弄,撅起小嘴就要醞釀眼淚:額娘,弘景,不睡。

宜瀾無奈,春蘭正剪弄著殿內的花枝兒,想起了什麼,笑道:娘娘,奴婢瞧著小阿哥快長牙了,奴婢小時候聽過,幼兒磨牙嘴癢,不如奴婢去給阿哥燉碗好消化的玉米鬆仁酪來。

弘景眼睛裡瞬間放光,抬頭看向額娘,宜瀾寵溺又無奈:好吧,你去便是,不然這小饞鬼今夜怕是難哄睡了。

嘿嘿。弘景一聽,露出奶牙來笑著哼哼著,安靜地任由額娘幫忙穿綢衣。

春蘭正在小廚房研磨著玉米粉,突然看見臉生的小太監進來諂媚道:春蘭姑姑,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入殿伺候主子睡覺。

春蘭警惕:你是?我怎麼從未見過你?

小太監哂笑著:奴才是內務府剛選進來的,替柱子公公值班,實在有些餓了,便想著—呃—

小太監抓耳撓腮,春蘭便知他的意思。

春蘭起身,拍了拍手,走向小廚房灶台後的櫃子裡翻找了一會兒,拿出了一個油紙包的物件遞給他:這是前些日子主子剩下的油稞子,我本來留著墊肚子,如今看來,給你吧。

小太監幾乎感激涕零,笑著不停道謝,接過來油紙:奴才謝謝春蘭姑姑。

煮好粥,春蘭端起玉碗便回了殿內。

宜瀾吹了吹碗裡的粥,春蘭同時拿起銀針一試,銀針未變色。

弘景迫不及待地就要吧嗒著嘴巴品嘗,突然問道了粥的味道,似乎有些古怪。

本應該是香甜的,卻多了分澀苦之味。

旁人聞不出的,可他是果精轉世,無論是嗅覺,還是味覺,都遠勝常人。

他用白玉似兒的小胳膊推拒著,宜瀾有些生氣,嚴肅地對著弘景說道:不可以不喝,乖乖聽話。

弘景見瓷勺幾乎要懟進自己的嘴裡,連忙推開,小手力氣很大,一下子把宜瀾手裡的粥也打翻了。

宜瀾怒極,拍了拍弘景的小屁股,弘景委屈地噘嘴,指了指木桌上的銀針:額娘,不好。

春蘭首先會意,拿起銀針,俯身對著殘羹一試。

剛才還完好不變色的銀針,此刻卻突然——變黑。

宜瀾同春蘭對視,兩人齊齊變了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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