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景回宮啦(1 / 2)

哎呦,主子,這是怎麼了,您和咱們阿哥怎麼都這般憔悴?

劉嬤嬤菊皮色的老臉上橫紋叢生,她目色憂忡,看向垂眸落淚的鐘盼兒問道。

鐘盼兒眼見著侍衛走了,丫鬟們扶著永璿回了房休憩,她才撲到劉嬤嬤懷裡哭泣。

嬤嬤,太子妃有喜了!

她阿瑪左不過是個國子監司業,六品小官,還非滿族,出身卑微已然是先天不利。

自當年宮宴,玉燈下瞥見弘暉卓然風姿,她好不容易求了阿瑪入了太子府邸,還生了庶長子。

一切都這麼順利,遂了她的心願,可如今怎麼就...太子妃有喜了呢。

劉嬤嬤心疼地摟住鐘盼兒,她自從生了兒子後就進了鐘府做奶媽,喂奶照料,樣樣不落,瞧著鐘盼兒從玉雪小兒出落成人,如今更是有了自己的子嗣,更是心疼得跟眼珠子似的。

比自己的孩子看得還重。

劉嬤嬤撫著她柔弱濕滑的發髻,鬢角的碧雲珠摸著溫潤滑膩。

姑娘,不慌,哪怕是太子妃有喜,誰知道生的是阿哥還是格格?怕也是個沒把子的。

四下無人,劉嬤嬤便喚了她未出閣時的稱呼,更顯親昵。

鐘盼兒擦拭了下淚珠,水光瑩瑩,有些猶豫不安:可是,萬一是阿哥,永璿怕是永無出頭之日了。

她捫心自問也知道,永璿資質平庸隨了自己,不好文,不好武的,跟著京城裡走馬打花兒的公子哥一樣不羈,偏偏還傲氣十足。

隻是,那時,永璿還是太子府邸唯一的阿哥,獨苗苗,金貴著呢。

不如——

鐘盼兒躍躍欲試地看向劉嬤嬤,眸裡含了精光。

如今太子爺對自己和永璿怕是也沒了情意,若再來個嫡阿哥,以後登基了,那麼永璿作為長兄,恐怕是他的眼中釘,肉中刺了。

劉嬤嬤搖頭,堅定道:姑娘,不可。便是太子妃懷的這一胎沒了,可太子爺也不會隻有咱們阿哥一個皇子。他年輕力壯,以後也會有其他阿哥,咱們沒法阻礙。

劉嬤嬤歎息:太子爺會有許多孩子,可太子妃隻有一個,未來的國母也隻會有一個。咱們...不能再貿然招惹太子妃了,姑娘,你得收收性子和脾氣了。

她瞧出來了,姑娘剛入府時,太子爺大抵也是圖新鮮,對著姑娘的小打小鬨也是縱著,就當閨閣情意了。

可如今,姑娘性子猖狂刁鑽,太子妃又有孕,太子爺哪裡還有心思顧及她呢?

鐘盼兒心裡頭還有氣兒,剛想反駁,可看著小巧簡樸,可以稱之為簡陋的院子,和少而又少的下人們,終究還是抿唇閉嘴了。

樂福堂,床榻上。

弘景乖巧地趴在琅華腿上,小手白嫩嫩的,輕柔地摸著琅華的腹部。

爾雅也守在一旁,小姑娘近些日子又出挑了,容貌集合了爹娘的優點,亭亭玉立,秀眉瓊鼻,同姑蘇射人一般。

她時不時趁機蹭蹭小皇叔滑溜溜,肉彈彈的小臉兒,心裡暗自笑著。

弘暉坐在一旁,瞧著兩個孩子,心頭也是柔軟一片,他拿起小廚房剛煮的燕窩羹,舀了一勺,喂給琅華。

頭可還暈?我已經派人通知額娘了,正好也派幾個穩妥的太醫來東宮長住,也好時時能照料你。

琅華心頭泛了蜜似的,嗔怪弘暉一眼:哪就這麼嬌貴了?肚子裡的小人兒才多大,不必這麼興師動眾。

弘暉握緊她的手,鳳眸中柔色閃露:這是咱們的孩子,自然是千尊萬貴。再說,告訴額娘,她也高興。

琅華柔柔一笑,突然想起什麼,憂心地歎息:可妾身害怕,若肚子裡的不是阿哥,額娘會不會——

她未完的話語,弘暉也明白。

若這一胎不是阿哥,傳出去太子沒有嫡子,恐怕會惹人詬病。那時候,琅華是怕額娘和皇阿瑪不滿。

爾雅機靈善察,連忙趴在琅華的蠶絲被上安慰她:額娘的肚子裡一定是弟弟。

琅華摸了摸女兒的額角,笑著點頭。

長生天賜予她這個孩子,無論時男是女,都是她的福運,她必會護孩子周全。

弘景眨巴著大眼睛,看著琅華腹中閃過的嬰兒靈體,小小的,半透明的,如同水母一般的顏色,晶瑩剔透。

他瞥見了小嬰兒身下的物件,自己好像也有。

他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下,似懂非懂地看向琅華,說道:嫂,肚肚裡,是弘景。

小嬰兒身下有和他一樣的物件,體型也和他差不多大,是不是和他一樣?

弘景想表明性彆相同,可奈何詞彙量有限,隻是乾癟地冒出這麼幾個字。

琅華不解其意,隻以為小孩子有靈性,能感受出肚子裡的生命,溫柔地摸了摸他的小腦袋瓜:是,皇嫂肚子裡有和弘景一樣可愛的小人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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