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天鏡收回視線,仿佛剛才沒有對著對麵迸發死亡威脅。
不隻是不喝蟲族的酒,韓天鏡什麼酒都不喝,即便是慶功宴,他也常常用顏色接近的飲料替代,實在瞞不過的才會喝一點真的。
很簡單,酒精會麻痹神經,而戰場上,一秒鐘都不能晃神。
“你到底有沒有認真考慮過,孩子的父親,可能,非常特殊?”洛夏又一次旁敲側擊地提起,並在“非常特殊”這四個字上咬了重音。
韓天鏡……
可惜了,他完全沒有理解到醫生的苦心,隻是陰森森地說:“是啊,敢做不敢當,確實特殊。”
醫生的觸腕吧嗒一下拍在了自己腦門上。
“不不不。”她解釋,“你沒想過,對方可能也不知情嗎?”
韓天鏡冷笑反問:“做夢夢遊裝上我了?”
醫生試探性回答:“……或者以為是做夢。”
韓天鏡瞬間爆炸:“以為是做夢?哪個腦子這麼不清醒還在聯盟混,讓我抓出來也彆廢話了,直接天葬得了。”
不是……你覺得還能是誰!
醫生用觸腕捂住臉,無助地顫抖。
聯盟現在腦子最不清醒的,第一名是沉睡中的夜皇,第二名,就是已經被提示到這個份上卻一點都聯想不過去的你啊!
好吧,醫生頹然鬆開觸腕,也不怪韓天鏡。
她一個專業人士,在沒套出夜皇話的時候,不也想不到嗎。
全聯盟誰做得到啊!
今日份的暗示,失敗×(1/1)
下次想想新的方法,洛夏就不信了,她堂堂一個博士,沒辦法讓患者得知“病情”!
“你要注意休息,多吃飯,適量飲水,運動更要適度,不能太累著自己啊——”
韓天鏡盯著對麵,眉梢越揚越高,簡直能穿破屏幕直接變成刀子戳到醫生嘴巴裡去。
醫學博士現在改行當養胎專家了。
“博士。”韓天鏡不得不打斷已經開始聊胎教放什麼背景音的洛夏,聲音森然地說,“你真的沒有被白王眷族汙染腦子嗎?”
怎麼好端端的,忽然對這孩……絕症的態度如此積極了?
洛夏停住話頭,然後蔫巴巴地說:“哦,那不打擾你了。”
掛斷通訊,有那麼一瞬間韓天鏡覺得哪裡不太對。
洛夏博士忽然間特彆積極,仿佛完全把這孩子萬一有白王血脈怎麼辦這件事忘到了腦後。
或許……
韓天鏡沉吟,她不是忘了,她其實已經知道了是誰,但……那個垃圾慫包不敢承認,讓醫生來試探他態度!
做!夢!
韓天鏡咬牙,情緒起伏過大,導致浮遊炮都自動上線了。
於是歐蘿拉的通訊一接過來,就眉飛色舞地說道:“啊,長官你好厲害,你怎麼判斷出前麵有敵情的,這就已經準備上了!本來我還是通知您十分鐘後即將遭遇星盜呢。”
十分鐘後嗎?
巧了。
意外啟動的浮遊炮也不需要關機下線了,韓天鏡哢噠哢噠扣好所有武裝帶,提起他的光能刀,看了一眼同樣裝備整齊的歐蘿拉。
“正麵遭遇戰,一小隊星盜,正冒險走私貨物呢,被星丘同盟海關那邊發現,軌道炮給了一炮,於是慌不擇路,正好進入了我們的攔截軌道。我們直接碾壓上去就是了!”
韓天鏡聽罷點點頭,然後配合地把戰甲調整成了歐蘿拉部隊專用的粉色。
彆說,穿久了還有點習慣,人的適應性可真是強得可怕。
但韓天鏡本來也沒太放在心上——畢竟外觀如何並不影響明月戰神的戰鬥力,而那邊粉藍粉藍得像個茶話會公主,也沒有妨礙歐蘿拉驍勇善戰,在大局上指揮得當,不愧是他親自提拔進軍團的戰士。
這配色……又不是什麼原則性大問題,屬下可以有這點小自由。
韓天鏡甩了甩刀,雷達上已經可以看到代表星盜的小紅點。
真好,醫生剛才說什麼來著?
找點事排解一下情緒,對不對?
慌忙逃竄的星盜從星丘同盟的軌道炮下逃生,一邊向前衝,一邊回頭去看有沒有追蹤。
“老大,甩掉啦,看來消息是真的,星丘的星靈種完蛋了一個,現在不敢追我們呢哈哈哈!”
星盜們發出劫後餘生的歡呼,大聲擊掌,互相慶賀說星靈種死得好。
但唯獨那個被喊老大的小頭目沒有任何喜悅,他扯住駕駛員的衣領,突兀地喊:“掉頭,彆往前!”
駕駛員迷茫不解,手下動作慢了半拍。
“為什麼啊,回頭可是有星丘同盟追擊!”
“傻逼,再往前他媽的到聯盟了!”
聯盟最近瘋了,聽說是韓天鏡本人下的令,因為兩起走私人魚卵的案件讓聯盟高層們怒不可遏,星盜們都收到了公會的通知,而且公會在聯盟的據點似乎正越來越少。
“彆緊張頭兒,咱還沒到聯盟呢。”駕駛員拉起操作杆,“聯盟再強也不能衝到他國境內,就為了搞我們吧?”
而那個頭目死死地盯著麵前的屏幕。
黑色的星空忽然亮起一片……
燦爛的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