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1 / 2)

小丫頭哭哭啼啼的說話:“夫人,婢子不是母親親生女兒,兄長卻是母親唯一的兒子,求求夫人救救兄長吧。”

阿婉皺起眉頭。

目光轉了轉,最後落在坐在蒲團上的龐統身上,小丫頭又哭又鬨的,龐統都沒睜開眼睛好奇一下,可謂不動如山,如此心性,也難怪他最近進步神速。

“三郎。”

阿婉輕聲的喚道。

龐統聞言緩緩睜開眼睛,站起身來疑惑的看向阿婉:“老師可是有事要吩咐統去做?”

估摸著和小丫頭的兄長有關係。

“你且去廚房將徐娘子請來,她昏厥在地,三郎想必知道如何喚醒她。”

“是,老師。”

龐統行了個禮便退了出去。

小丫頭麵露驚喜,滿眼希冀的仰首望著阿婉。

徐娘子很快就來了,隻是臉色十分難看,本就瘦弱的身子在臉色的襯托下,更加的孱弱不堪,踉踉蹌蹌的走進院子,目光觸及小丫頭身上時,淚水再也忍不住的決堤。

“娘子先莫急著哭,先將令郎的事情說清楚了再說。”

徐娘子想要哭出來的聲音頓時憋住,將早晨看見的事情娓娓道來。

今日早晨,好幾日未曾買菜的徐娘子讓胡老漢套了驢車,去洛陽城裡買菜。

買完菜回來時,走到最繁華的街心就看見一隊官吏身後的牛板車上麵綁著一個披頭散發的囚服男子,那男子麵色慘白,雙唇奇紅,一雙眼睛宛如惡鬼,可怖的盯著那些官吏。

牛板車上麵豎著一根碗口粗的大木樁,男子雙手反扣,掙紮不休,官吏執鞭不停鞭打著囚服男子。

一邊鞭打,一邊擊鼓對著周圍的平民大喊:“眾人聽令,此人罪大惡極,乃是不法之徒,若有識得此人者,速速上前來交代。”

徐娘子下意識的掀開馬車的窗簾往外瞥了一眼。

緊接著整個人便如遭雷擊的僵在當場,木樁上被縛之人或許彆人不認識,可她卻不同,哪怕那人化作灰燼,她也能認得出來,那被綁住的人不是自己的兒子又是何人?

她緊緊的咬住自己的拳頭,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來。

既然官吏如此喊,就說明自己的兒子身份未明,這些官吏縱使想要定罪,也無法使他畫押。

胡老漢不知身後馬車裡的徐夫人此刻心潮澎湃,他作為曾經跟著濟南相身後走南闖北的仆從,這樣的場麵早已司空見慣,甩了甩鞭子,便駕著牛車回了家。

徐娘子哆哆嗦嗦的下了馬車,整個人呆呆的坐在火塘邊,直到小丫頭前來打洗腳水,才回過神來,抱著小丫頭痛哭出聲,將前因後果講了一遍,然後直接暈了過去。

“我兒秉性正直,嫉惡如仇,雖說愛舞刀弄棍,可卻是個有智慧的人,他孝順懂禮,又怎麼可能會讓自己陷入如此境地,必定有人陷害他若此。”

徐娘子紅著眼圈,眼裡迸發仇恨,目色卻空茫一片,十分茫然。

“令郎名諱可否告知於我?”

“我兒姓徐名福,字元直。”說到自己的兒子,徐娘子一臉驕傲,可很快又落下淚來:“元直二字是他父親臨終前為他取的,希望他人如其字,可……”

徐娘子說道最後,悲戚的幾乎喘不過氣來。

阿婉下意識的轉頭看向郭嘉,她還記得,郭嘉的字奉孝,也是郭嘉的父親臨終時為他取的。

天下的父親都一樣啊,臨死前,都對自己的兒子充滿了期待。

不過,果然是徐福麼……

從剛剛開始,阿婉內心就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此刻那種感覺消失,反而是一種果然如此的恍然大悟。

“若是徐元直的話,他的事情我知道。”一直不吭聲的郭嘉突然開口。

阿婉臉色頓時怪異。

“你怎麼認識他的?”

她可不記得史書上說過,郭嘉和徐福認識,她隻知道後來徐福為劉備拉紅線,替他找了諸葛亮,哪怕後來徐福不得已入了曹營,還是因為曹操抓了這位徐娘子,才不得已棄劉投曹。

說到這個,郭嘉忍不住的抽了抽嘴角,輕咳一聲。

“前幾日我與文若出門訪友,那位好友恰好便是審判徐元直官員的書佐,他言此人也是倒黴,明明隻是替人尋仇,卻偏偏尋到了常侍親眷身上。”

那還不擎等著倒黴?

阿婉聞言歎息一聲,她自然知道徐福後來被其黨羽救走,隻是如今卻不能將希望放在那些莫須有的黨羽身上。

畢竟,郭嘉都認識徐福了,這變化也太大了。

“不行,我們去看看去,如今情況如何了。”阿婉怎麼想都覺得不安心,乾脆拍拍手,招呼龐統:“三郎,你去找胡老漢,讓他套馬車,我要用車。”

“是,老師。”剛收拾好了自己,換了一身衣服的龐統剛站定沒一會兒,又被招呼著去乾活。

徐娘子聞言大喜,膝蓋一軟便跪在了阿婉麵前。

“夫人心善,待我兒歸來,我必定讓他給您磕頭道謝,感恩您的大恩大德。”

“徐娘子莫要如此。”

阿婉連忙伸手去扶她,頭發都花白的人給她磕頭,她還真承受不住。

待徐娘子站穩腳步,郭嘉連忙拉著阿婉進了房。

“你又想做些什麼?”郭嘉頭疼壞了。

自己的夫人老是不安分可怎麼辦啊。

阿婉垂眸,低頭看向自己瑩白如玉的手腕,白皙的皮膚下麵隱隱透出青筋的走向,她抿了抿唇,心底有無數的借口可以在此刻敷衍郭嘉。

可終究她沒有敷衍:“夫君,我來自萬花穀。”

來自大唐盛世,來自那個同樣風雨飄搖的年代,來自那個全民皆兵的未來。

萬花穀弟子沒有怕事的人,更沒有龜縮在後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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