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誌才且走的快些。”荀彧衝過來一把拉住戲誌才的手腕,將他往院落裡拉去。
院中亭內,阿婉麵覆輕紗正在等候為戲誌才診治。
他還有些茫然便被幾人壓著坐在了這位郭夫人麵前。
阿婉抬眼看向戲誌才的臉,笑了笑,安撫道:“莫要緊張,平心靜氣,待平複後我與你把脈。”然後又看向站在旁邊滿眼好奇的曹操與荀彧:“你們出去等著吧,莫要打擾到我。”
郭嘉帶著荀彧與曹操出了院中亭。
亭子裡,隻有丫鬟藥兒在旁邊伺候著,在所有人都退出去後,藥兒取出診脈枕放在矮幾麵上,而阿婉則是展開金針診療包。
戲誌才這才意識到,這位郭夫人想要做些什麼。
“伸出右手來。”阿婉要求道。
縱使戲誌才再穩得住,此刻也不由得耳根微紅,心跳緊張的加速起來。
阿婉微涼的手指輕輕的按在他的脈搏上麵,戲誌才隻感覺眼前的女子仿佛一瞬間變了個人一般,身周的喧囂一小子就變得寂靜了下來,他緊張的心情也在這樣的氛圍裡,漸漸的平複了。
阿婉診脈的時候,習慣性的眼瞼微垂,似乎在思索些什麼。
院落中微風拂過,掃過亭間,將她麵上輕紗輕輕吹拂而起,輕紗下的那張精致嬌美的臉越發的變得朦朧起來。
曹操遠遠地,目光便落在阿婉的麵上。
她長相與丁夫人極像,可無論是眉眼抑或鼻唇卻又比丁夫人精致許多。
若這真的是他與丁夫人的女兒……
“換一隻手。”阿婉再次要求道。
戲誌才連忙換了隻手。
片刻後,阿婉收回手:“好了。”
戲誌才的心一下子便提了起來,目光不自覺的流露出幾分渴盼,沒有人不想擁有一個好身體。
郭嘉看見亭內診斷結束,立刻拔腿朝著亭子走去,曹操與荀彧對視一眼,也跟著後麵走了進去。
阿婉也不阻止,直接開口說道:“先生的情況與我夫君曾經的情況其實很像,不過先生的情況要嚴重些,首先是年歲較大,五內衰弱較明顯,其次便是這些年先生所喝的這些藥,藥毒積於體內,治療倒是其次,首先便要排藥毒,藥毒主要積於肝,若時日長了,藥毒發作,便再無轉圜餘地。”
戲誌才的臉色頓時微微的發白。
他是士族出身,由於先天體弱,從會吃飯時便開始吃藥,如今數十年藥吃了下去,體內積攢的藥毒無需診斷,想想都知道有許多。
“恰好,春季適宜補肝,藥毒早日清理乾淨,早日養肝。”
阿婉一邊說,一邊將刻刀遞給郭嘉:“夫君,我說方子,你來纂刻。”
郭嘉笑了笑,欣然的點點頭。
阿婉則是斟酌著報著方子,郭嘉在旁邊努力刻竹簡。
不一會兒,方子開好了,阿婉將竹簡收好遞給戲誌才:“此方名為養肝排毒茶,平日裡無事當茶水飲用便好,還有,每日酉時必須睡眠,子時後也必須睡眠,明日早晨卯時起,跟著夫君後麵練八段錦。”
說完,阿婉便將金針包收了起來。
原本還以為會用到金針呢,沒想到是個比郭嘉還不如的病秧子。
她收好了藥箱,轉身想要離去,突然,仿佛想起什麼似的停住腳步。
“對了,忌酒忌房事。”
說完,對著曹操微微行禮,便帶著藥兒頭也不回的離去了。
幾個男人呆滯站在原地,隻聽聞耳畔微風呼呼的吹著,一抹名為‘尷尬’的氣氛,陡然在這院中亭裡彌漫開來。
第二日卯時,戲誌才被曹操從被子裡挖起來,跟著郭嘉去鍛煉身體。
阿婉繼續飛針走線的為郭嘉縫附魔。
數日後,曹操的軍隊終於到了,曹操軍屬張邈部下,直接開拔前往酸棗,袁紹、王匡屯兵河內,袁術、孫堅屯兵魯陽,孔伷屯兵潁川;韓馥則留在鄴城,作為後方糧草補給。
一時間,數路諸侯軍隊部曲已將洛陽城團團圍困。
洛陽城內的董卓頓時宛如驚弓之鳥,城門緊閉,數日未開。
數路諸侯抽出一日聚在一起,橋瑁與袁紹早有勾結,三公聯書本就是橋瑁冒名頂替弄出來的,於是橋瑁率先站了出來:“諸公,吾等如今這般各自為戰,如同一盤散沙,倒不如相互聯合,推舉一位有德之士為盟主,帶領吾等共同伐董。”
袁術坐在椅子上,身穿甲胄,一身彪悍氣息撲麵而來。
“不知東郡太守想要推舉何人為盟主?”
橋瑁伸手捋了捋自己的袖口,一派自然的說道:“我覺得渤海太守袁紹袁太守便不錯,三公士族出身,更是官拜太守,於情於理,都相當適合這個位置。”
袁術一聽,頓時心中不悅。
袁紹不過庶子出身,在家中身份不過他袁術一仆從罷了,又何德何能做這‘討伐軍’的盟主?
可袁術自己本身才學並不出眾,在一眾太守間不過是個後將軍,便不是袁紹做盟主也輪不到他,倒還不如讓袁紹做這個盟主,至少是個袁家人。
袁術縱是心有不甘,卻生生將這口氣憋下去了。
濟北相鮑信卻冷哼:“我倒是覺得曹孟德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