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整個後院雞飛狗跳起來。
而前院書齋,薑家三個男人此刻抱頭痛哭,薑大郎抱著竹簡哭的格外厲害:“妹婿你真是太大方了。”
郭嘉端著茶,嘴角含笑:“好說。”
“妹婿,以後有需要薑家之處開口便是,吾等全力以赴。”
“兄長大善。”
兄弟三個再次抱頭痛哭,這個妹婿太好了,隻可惜小妹無福,還連累薑家名聲。
歸寧需在太陽落山之前回到夫家,用過午膳,郭嘉帶著阿婉與嶽母和舅兄告辭,回到車上,郭嘉就被車廂裡十幾匹布給震懾住了。
“夫人這是……”
阿婉挑了挑描繪精致的眉:“如夫君所願,滿載而歸。”
郭嘉頓時什麼話都說不出口了。
牛車載著薑家的誠意回到了郭家,沐浴過後,阿婉坐在銅鏡前鬆了頭發,換掉身上厚厚的衣服,穿上輕便的衣服,郭嘉去了前院書齋,一時半會兒不會回來。
阿婉便從書庫中翻了本書看了起來。
她發覺書庫中很多書,她都不曾在萬花藏書樓裡見過,這個書庫,比萬花藏書樓的書更加的收納全麵。
等郭嘉歸來時,天色將晚。
阿婉連忙將書扔進書庫,起身迎了上去,郭嘉換了一身衣服,頭發還帶著濕氣,顯然在前院沐浴了過來的,阿婉眯了眯眼睛,卻沒說話,等用完晚膳上了床。
青紗帳用賬勾勾起,搖曳的燭火點燃了這一方小天地,阿婉脫掉紗衣,隻著褻衣,靠在枕頭上眉眼嫵媚,嘴角含笑的看著郭嘉。
郭嘉的心神晃了晃,血氣方剛的年紀,剛剛開葷,哪怕身體孱弱也是極其想的。
他伸出手,去摸那細膩柔滑的肌膚。
阿婉的腰歪了歪,脫離了郭嘉能觸碰的範圍,靠在另一邊的軟枕上,手抵著臉側,就這般幽幽的看著他。
“夫君。”
郭嘉的心弦顫了顫,聲音嗡嗡的:“嗯?”
“夫君可想知道妾身的來曆?”
郭嘉腦袋瞬間清明,漆黑的眼睛瞬間如同幽深古井,看不清情緒,他的手動作不斷,終究摸上了那小巧白皙的腳:“夫人願意說,為夫自然願意聽。”
“妾身來自青岩萬花穀,師從萬花七聖。”
青岩萬花?
郭嘉眯了眯眼睛,手指輕輕的揉著她的腳趾:“隻不知是哪七聖?”
“琴畫書棋藥工茶。”
郭嘉垂下眼瞼,不再說話,手指依舊不停歇的摩挲著,阿婉也不動,就這般任由他動作著。
郭嘉並不認為阿婉會說謊。
可自稱為聖,又該是多麼的狂妄自信。
一時間,郭嘉對那叫做萬花穀的地方充滿了向往之情,他陡然想起昨日阿婉寫的那個藥方,紙張精美,字跡秀雅,這豈不是恰好對上七聖中的藥、工、書三門?
“為夫十分向往,夫人可否帶為夫前往?”
“不可。”
阿婉搖搖頭,臉上流露出幾分落寞:“如今連我都找不到回去的路,更何況帶你過去,若是可以,我又怎麼不想將我的夫君帶回去給我的師父看看呢?”
郭嘉伸手將她攬進懷中,在阿婉嬌嫩的臉頰輕輕啜吻。
“莫想了,早點睡下吧,明日還要上山。”
阿婉垂眸,心情格外低落,不作回應。
“潁川地域特殊,得早做打算才行。”
“不若我們搬家?”阿婉算了算如今的時間,如今是中平三年,董卓進京已成定局,荀彧將辭官投奔袁紹,郭嘉歸隱,要不了幾年,曹操將在陳留起兵,荀彧棄袁投曹,戲誌才亡,郭嘉出山。
郭嘉搖搖頭:“不,先歸隱,母親病重。”
阿婉想到五內衰弱的婆母,也不由歎息一聲。
奉孝這個名字可真沒取錯。
吹滅了燭火,漆黑的青紗帳裡麵,郭嘉抱著阿婉,手無意識的遊離,腦海中卻不停的想著些什麼,最後,終於還是定在早已準備好的避世之所。
“不能著急,慢慢的來。”
阿婉迷迷糊糊間,聽見郭嘉歎息著這樣說道。
這一刻,在黑暗中,郭嘉的那雙眼睛,精光四溢,這才像是阿婉記憶中的那個三國奇謀郭奉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