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先生。”
仆從恭敬的行禮後便垂著頭退了出去。
郭嘉走到阿婉身邊,伸手將她纖細柔軟的手牽在掌心,帶到桌邊坐下:“夫人用餐吧。”
阿婉目光複雜的看了眼郭嘉。
坐下小口小口的吃著米粥,粥並不十分美味,至少與她曾經吃到的那些珍饈比起來,可以算的上難吃了,但是這會兒肚子餓了,也就顧不得多少了。
兩碗粥下了肚,渾身暖融融的,四肢也有了點力氣。
“你不是薑氏女,你是何人?”
等她吃完了,郭嘉才幽幽的開口問道:“薑氏女與何二郎相攜私奔,我本以為婚事作罷……”
“你怎麼知道薑氏女和何二郎私奔?你在中間插手了?”阿婉並不驚慌,反而用一雙黑黝黝的眼睛看著郭嘉,仿佛要將他心底想的全部都看清楚了。
“未曾插手。”郭嘉往後靠了靠,身形並不如當今推崇的循規蹈矩,反倒有些懶散的靠在椅背上:“我也未曾阻止。”
阿婉也學著他靠在椅子上麵,身段優美極了。
“既然知道我不是薑氏女,你準備如何處置我?”
“你我已結發,自然是夫妻。”
“笑話,我不過一個山野村婦,如何能做你這讀書人的妻子,再說,你就不怕我曾經嫁過人生過子麼?”阿婉似笑非笑的看著郭嘉。
“不怕,你沒有。”
郭嘉老神在在的給自己倒了杯涼茶。
兩個人的態度都有些怪異,阿婉上下打量著郭嘉,郭嘉也一邊喝茶一邊打量著阿婉。
眼神對視,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旗鼓相當’四個字。
這個人不好對付啊!
兩個人在心底暗暗的讚歎道。
“你身體不好還喝涼茶?”阿婉不讚同的看著郭嘉手裡的杯子。
“夫人知道為夫身體不好?”
不僅知道你身體不好,還知道你活不到四十歲啊!
阿婉在心底忍不住的翻白眼。
她這會兒緩過了點勁兒,轉身走到床邊,將鋪在床邊的布巾抽出來卷成一個圓筒狀,然後走回到桌邊坐下,將布巾卷放在桌麵上:“將手放上來。”
郭嘉順從的將手放在了布巾卷上:“你會醫?”
“略懂,莫說話了。”
阿婉對待醫術的態度十分的虔誠,之前和郭嘉說話的語氣還帶著調笑,此刻已經一本正經了。
她是亦師亦父的師父孫思邈從花海中撿回來的孩子,從小便在萬花穀中長大,孫思邈的醫德高尚,在世救人,不問出身,對待醫術態度虔誠,販夫走卒貧窮人家,若患疑難雜症,他寧可不收診金,自貼藥材,也要為其治病。
郭嘉身體孱弱,說話中氣不足,語速輕緩,呼吸頻率也短促,顯然心肺功能比較差。
郭嘉垂眸看著這個認真把脈的漂亮女人。
本來漫不經心的神態卻在看著女人眼中的認真時,也不自覺的認真了起來。
阿婉手摸著郭嘉手腕上的經脈,臉色平平,看似正在認真診脈,實則腦袋中嗡響個不停,斷斷續續的,她有些頭疼,卻不敢表現出來。
嗡響持續了片刻。
一片綠瑩瑩的麵板徐徐在眼前展開,獨屬於萬花穀的‘甘草’型圖標鑲嵌在上麵,麵板下方,碩大的僧一行三個字墜在右下角,上麵的書信正是顏師所寫。
阿婉徒兒,見字如麵,烏有道人前日觀天象有感,阿婉與吾等師徒緣分已儘,十六年前,阿婉臨空而降,孫先生將阿婉抱回萬花穀,吾等愛若珍寶,傾囊相授,如今阿婉學有所成,已到回去之機,此為係統,萬花穀至寶,宇軒將之贈與阿婉,望阿婉能與吾等互通有無。
然後,阿婉就看著那些字如墨入水,緩緩消散,露出這所謂係統的真容來。
是否融合?是/否/再想想。
阿婉眸光微閃,暫且不動,選擇了‘再想想’而後仔細診脈。
過了好一會兒,阿婉停下手,抬眼看向郭嘉:“戒酒吧。”
郭嘉:“嗯?!!!”
“你身體底子是真虛。”
郭嘉輕咳了一聲,解釋道:“我母親身體不好,胎中弱症,無法根治。”
“誰說不能治了?”
阿婉狐疑的回頭看向郭嘉,然後斬釘截鐵:“能治。”
她重新將布巾鋪回了床上,然後坐回到郭嘉麵前:“能治,但是我有一個要求。”
“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