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江肆就一個想法。
後悔, 非常後悔。
要不是惡鬼血統恢複力強大，被這麼搞，他可能會死在監獄裡。
不過後悔歸後悔, 爽也是真的爽，在四命的副作用下，痛覺和快感都是翻倍的轟炸過來。
讓人一直處在天堂與地獄的交界處，不斷上下, 幾乎到達了神經所能承受的極限。
這讓本就有一定自毀傾向的少年在某種程度上感到非常滿足，最近連那種不受控製的自殘衝動都消失了。
所以, 小瘋子下次還敢。
激情過後，兩人穿上衣服。
都覺得累了, 決定晚上就在這裡過夜。
難得四周如此寂靜空曠。
沒有焱黃的人, 也沒有直播間。
大魔王摟著他的小瘋子，背靠在監獄的欄杆上，低聲追問起之前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我。”
“嘖。”江·還沒下床就翻臉無情·肆抬頭看著他, 微微挑了一下眉, 清冷的聲音裡帶著幾分戲謔：“陸妄, 你以前好奇心可沒這麼重。”
“因為我現在比以前更想了解你。”
一開始遇到江肆的時候，陸妄覺得他是個視人命如草芥的殺人狂，是個發起病來是個連自己的命都不當回事的瘋子。
一個漂亮的瘋子。
可後來他才知道，江肆以前並非如此，他變成這樣是有原因的。
是因為被人背叛, 真心付出換回一次次拋棄, 才變得如此。
他經曆的那些事情，真的太苦了。
所以現在隻剩下了心疼。
他想對他更好一些。
兩個人的關係好不容易才更親密一點了, 可陸妄並不滿足於此, 他想知道更多的關於江肆的事情。
“是嗎？”江肆沒來由地輕輕笑了聲, 他壓著聲音，顯得輕佻又慵懶，緩緩地問道：“那你猜猜——我這次為什麼沒有淘汰紅皇後？”
作為一個名副其實的副本BOSS殺手，江肆基本上可以說是從頭殺到了尾，除了瓶女留著對付那一對奇葩養父母之外，所經曆的幾個副本都被他給殺穿了。
可這次卻沒有順手收走紅皇後的人頭。
確實不太像他的作風。
陸妄沉默了一會兒，也壓著聲音，緩緩反問道：“你怕頭變大？”
要是不小心掠奪了紅皇後腦殼變大的特性，那就很好笑了。
“噗。”
難得聽到這個總是頂著一張撲克臉的家夥開玩笑，江肆成功被逗笑了，捂著肚子哈哈笑了半天，被捏住臉頰揉了揉了才停下來。
他歪著頭，用輕鬆得像是在講故事的語氣慢條斯理地說道：“上一世的時候……我在某個人家裡撿到了一隻平板電腦。”
奇跡般地，它居然還有電，能開機。
“裡麵隻有兩部下載好的電影，就是《愛麗絲夢遊仙境》的第一部和第二部。”
“那時候正好沒事，我就用剩餘的電量把它看完了。”江肆的眼神落到了某處，如同在回憶彆人的往事，語氣變得淡漠起來：“和遊戲裡一樣，紅皇後不是什麼好人，她性情暴躁，殺了很多人，關了很多人，不管走到哪兒都高昂著頭顱，一副睥睨天下的囂張模樣，所有人都討厭紅皇後，覺得紅皇後是反派。”
“那，你覺得呢？”
“她頭大是因為，她小的時候被妹妹汙蔑氣得跑出家門，不小心撞傷了腦袋。然後在傳位那一天，她因為頭太大戴不上皇冠，還把皇冠擠碎了，所有人都取笑她，連母親都說出了‘你不能阻止彆人笑你’這樣的話，紅皇後氣發瘋了，威脅下麵的人說再笑就砍了你們的頭，國王失望至極，宣布廢長立幼，說要把王位傳給她的妹妹白皇後。”
大多數人看這部電影時，隻記得充滿夢幻唯美色彩的童話場景與勇敢的愛麗絲，可江肆記憶最深刻的，卻是反派紅皇後被所有人嘲笑指責拋棄的時候，悲痛欲絕地喊出的那一句。
“No one love me，No one love me！”（沒有人愛我，沒有人愛我！）
所以他在遊戲中放過了紅皇後。
是同情麼？不，當然不是。
因為她的報複。
“她殺了所有人，甚至是自己的父親，城牆下是密密麻麻的人頭。”江肆眯了眯眼睛，意義不明地笑了聲：“我很欣賞她。”
“……”
過了會兒，陸妄輕輕地嗯了聲：“我知道了。”
男人剛才問的是“你要做什麼？”
江肆的回答看似有些沒頭沒腦，可陸妄卻奇跡般地明白了。
“我幫你。”
“噓。”江肆豎起一根手指輕輕碰了碰唇：“那是我的獵物。”
“可是，小寶貝……”陸妄眉頭微微挑了一下，把他的手拉了過來，他體內增大蛋糕的效果還沒有散去，仍保持著大一圈的狀態，大手緊緊握住江肆的小手，指尖輕輕地點了點他的掌心：“你也是我的‘獵物’。”
“在我得手之前，或者得手之後，彆人都不能碰。”
“你也可以試著信任我一下，我不會背叛你，因為……”趁著江肆有些錯愕，男人十分得寸進尺地把這隻小小的少年整個團進了懷裡：“我可不想讓自己的頭掛在城牆上。”
江肆：“……”
還是頭一次聽到這麼自己咒自己的。
陸妄的手動了動，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了一個小東西，居然是個戒指盒。
江肆：？？？
江肆：“什麼東西？”
陸妄：“戒指。”
江肆：“你哪兒來的？”
陸妄：“之前在一家珠寶店拿的，送給你。”
江肆：“你要送我戒指？”
陸妄：“嗯。”
江肆：“你知道送人戒指是什麼意思嗎？”
這貨該不會是失憶失得常識都沒有了吧？
陸妄：“我當然知道。”
他說完不等江肆再說話，就把那個戒指盒塞進了他的手裡，用力握住。
江肆微微怔了一下，從他懷裡掙脫，坐了起來：“陸妄，和你上床很爽，我很喜歡，但也僅限於和你上床。”
“我知道。”陸妄還是這三個字，他似乎不怎麼在意，不，應該說是早就料到了江肆會這麼回答，他把人重新拉回了懷裡抱住。
“我的心意你知道了，戒指你隨便拿著，不需要想太多，我不著急，反正……”
男人反身把他壓住，笑得有點痞。
貪婪地索取。
“我也很喜歡和你上床。”
江肆：？？？
這就有點耍流氓了啊！！
＊
張博雷三人回到基地以後，如實上報了這次任務的行動詳情。
聽到林城是被陸妄淘汰的，起初狄宵和林詩佩都有些意外。
因為不管是這一世還是上一世，陸妄都不是一個會輕易動手“殺人”的人。
然後聽到說是為了江肆。
好的，那沒事了。
難怪和白宴書是朋友呢，都是腦子不怎麼好使的貨色。
乾什麼不好，非得挑釁兩個超級大佬？
活著不好嗎？典型的不作死就不會死。
雖然和這一世的江肆接觸不多，但是林詩佩也看出來了，那個少年雖然高居罪惡榜第二，紅得冒光了。
但本性並不嗜殺。
林城作為一個不起眼的小角色，加上之前還到處惹人厭，他被淘汰的事情在基地裡沒有引起任何波瀾。
無人問津。
反倒是江肆要那家監獄的事情讓他們也挺好奇。
接下來的兩個月時間裡。
因為陸妄的那番話，江肆一開始有點彆扭，結果卻發現那個男人跟沒事人一樣，該怎麼樣怎麼樣，反倒是搞得他很小家子氣一般，於是索性也就不矯情了。
就是大魔王好像比以前粘人了許多，每天他走哪兒，他跟哪兒，臉皮厚得一比，還多了一些奇奇怪怪的“小花樣”？
當然，指的床下。
續送戒指以後，他又不知道上哪裡去搞來了看著漂亮還特彆好吃的特大棒棒糖、巧克力、布丁等甜食，還分多次主動地上交了自己的全部道具。
狄宵知道後，為好兄弟感動得淚流滿麵：“開竅了，老陸終於開竅了！會追著拱彆人家白菜了！”
好吃的肆貓貓雖然之前拒絕了陸妄的送戒指及耍流氓行為，但後續卻完全無法拒絕甜食的誘惑，被圈得死死的。
一次次被吃乾抹淨了，還不知道為什麼。
在這兩個月裡，他們進副本的頻率明顯是低了不少，平均每隔五六天才進一次。
而且進的副本都不是高級副本了，大多數是白色、灰色等級的遊戲，偶爾會進粉色等級，屬於江肆平時不感興趣的那一類。
主題倒是千奇百怪。
從海上監獄到機械工廠再到裝修公司，甚至進了一家整形美容醫院。
副本內容也從打機器人BOSS到裝修拚圖遊戲再到追著一群拿電鋸的恐怖毀容女鬼跑。
沒錯，是江肆追著她們跑。
其他玩家呢？隻有目瞪口呆，跪著喊大佬666求帶飛的份兒。
直播間的觀眾都猜測兩位大佬可能是累了，想休息休息，但休息為什麼還要進本？
「或許大佬的思維就是與眾不同呢？」
「可能刷低級本對於他們而言是一種日常休閒娛樂放鬆咯。」
「反正這兩位大佬穩壓在排行榜第一第二上，積分甩了第三十條街，他們就是什麼也不乾的休息兩個月，彆人也追不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