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堯被陸辰舟看得頭皮發麻,不懂這個人到底在探究什麼。
也許是原主與他之間的行為偏差讓陸辰舟困惑,不過這個效果正是姚堯要的。
拒絕當炮灰,謝謝,要過新的人生。
姚堯想了想,乾脆以毒攻毒,扭過頭,朝陸辰舟露出燦爛的微笑。
唇紅齒白的少年笑起來仿佛春花綻放,姚堯本來就細皮嫩肉,穿越後原主身上的任性消解了不少,整個人看起來柔和又乖巧,很討人喜歡。
果然陸辰舟一怔,率先移開視線,繼續像往常那樣低下頭。
……真的搞不懂大魔王的想法啊。
不過姚堯很快就收回注意力,繼續看自己的習題本。
離期末考試的時間越來越短,天氣也越來越熱。
高三已經開始最後的高考動員,緊張的氣氛連一樓的高一都傳染到,前排的學生討論著今年學校會出幾個清北,狀元會在哪個學校,怎麼樣才能進入實驗班之類的問題。
而以姚堯為界限的後兩排學生還是那麼無憂無慮,他們同樣也期待期末考試,因為考完就是暑假了,可以玩一個月。
於是姚堯就成了後排學生中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也虧他在這種環境還能定得住,哪怕下課後,四周圍全在瘋逗打鬨,他都能靜下心來看書。
旁邊的陸辰舟同樣很安靜,就這麼默默陪在姚堯身邊,低著頭不知道想什麼,隻不過跟以前不一樣,他會時不時抬頭,朝姚堯那邊望。
兩個人坐在隔壁桌,構建出特殊的氛圍,仿佛一片絕對領域,沉穩又靜謐,無人能打擾。
“那邊有一道結界啊。”坐在最後一排的學生小聲嘀咕,“霜凍結界,靠近會被冰凍三小時。”
張子謙瞪了一眼中二少年:“懂個屁,老大那是發奮圖強。”他故作深沉地說,“這是扭秧歌的力量。”
“剛開始姚堯說要考班上第一我還以為他吹牛逼,等著看他扭秧歌。”後排同學罵罵咧咧地說,“結果他來真的,他不會真考第一吧?”
幾個人互相看看彼此,考第一是個什麼概念,對於後排的學生來說比登天還難,姚堯之前倒數第五,跟他們水平差不多,相信姚堯能考第一約等於讓他們自己考第一,做夢呢。
但是姚堯確實在進步,老肖都表揚他了。
“真特麼邪門,要不我們也賭一把吧,賭姚堯考第一的給我五塊,賭他扭秧歌的給我五塊。”
“都他媽把錢給你,當老子傻啊。”
話是這麼說,結果私底下還真不少人下賭注,甚至有人把這件事掛到了學校的留言板上。
“來來來,買定離手!發財的機會到了!”
看到的學生紛紛跟帖下注。
“我把我生長了十六年的腿毛壓上。”
“那我就賭一包辣條叭。”
“我勉強把我祖傳的鼻屎拿出來。”
“口區,樓上好惡心。”
老師不得不出麵阻止這種行為,但據地下黑市的消息,姚堯考第一的賠率比扭秧歌的賠率高好幾倍,說明哪怕姚堯的成績進步了,大部分人還是選擇看他扭秧歌。
姚堯對這些充耳不聞,自己念自己的書,連前排的學生都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全班隻有陸辰舟和姚堯一樣安靜。
自從張子謙給姚堯道歉後,陸辰舟在班級裡的地位很微妙,所有人不敢再欺負他,但也不會親近他,陸辰舟本身就不愛搭理人,他身邊形成了一圈真空地帶。
如今這個圈把姚堯套住了,就像後排學生說的,形成了結界。
唯一能打破這個結界的是實驗班的盛燁,自從姚堯開始好好學習,盛燁跑過來的頻率比以前高多了。
簡直比姚堯的媽還關心他,姚堯無數次拒絕,但盛公子就是不聽。
今天他們這一行值日,姚堯和陸辰舟一起拖地,同樣留下來的幾個學生笑嘻嘻地開玩笑。
“姚狀元,要不要現在去報舞蹈班學扭秧歌啊!”
“哪個舞蹈班教這,找廣場舞大媽還差不多。”
姚堯把拖把往地上一杵,溫和地微笑:“哥就算扭秧歌也是全校第一。”
“這種第一確實沒人跟你搶。”大家玩玩鬨鬨地做清潔,姚堯提著拖把到廁所水池去洗,陸辰舟把手裡的工具靠在牆上,朝其他做值日的同學走過去。
“怎麼下注。”他冷冰冰地開口問。
其他人嚇了一跳,陰暗孤僻的角落男,怎麼突然主動找他們搭話。
“是說姚堯的賭局嗎?”其中一個同學撓撓腦袋,“不準在留言板上下注了,隻能私底下找人登記,最高限製兩塊錢。”
陸辰舟聽了點點頭:“幫我押點。”
學生沒想到陸辰舟對這種玩笑也感興趣,好奇地問:“你押哪邊?”
陸辰舟瞥他一眼,掀起薄唇,說:“押考第一。”
“哦豁,給我送錢來了。”另外一個學生樂嗬嗬地說。
這種小玩笑哪怕最後贏了,每個人也分不到一塊,但是臨近期末大家都很無聊,在姚堯身上找個樂子。
這時候姚堯拎著拖把回來,看見陸辰舟和其他值日的學生站在一起,畫麵很詭異。
“你們在乾嘛?”難道在欺負陸辰舟?
其他人連忙散開:“沒乾嘛沒乾嘛。”
陸辰舟走過去,拿起自己的掃帚,繼續一聲不吭地掃地。
姚堯狐疑地觀察了一會,才跟在他後麵拖地板。
這時候,教室門口出現一個高挑的身影,瀟灑地靠在門邊往裡看。
同學們一看,樂了:“我們班的榮譽會員來了。”
姚堯一陣頭疼,來人正是爽朗帥氣的盛公子。
盛公子因為總是來找姚堯,已經被封為他們班的榮譽會員,享受終生優惠,可以直接進入教室。
盛燁見教室裡人不多,直接走進來,衝姚堯打招呼:“堯堯,我等你一起回家。”
姚堯把他拽到一邊,小聲說:“我不是說過不用了嗎,我們又不順路。”
再說兩邊都有車接送。
“我們可以一起走到校門口呀。”盛燁彎著眼睛,好脾氣地說。
又不是小學女生,需要手牽手上廁所。
姚堯拿他沒辦法,盛公子一笑,如沐春風,滿室生香,實在讓人討厭不起來,隨他去了。
盛燁找了個課桌,半邊身體壓在上麵,雙腿交疊,一邊看著姚堯打掃衛生,一邊跟姚堯聊天。
“你那個賭局,我也參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