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一間房(2 / 2)

但是農村有一個特點,就是關了燈之後,夜晚足夠黑,光汙染比城市要少很多。

失去視覺的時候,彆的感官越發靈敏,比如身邊人的呼吸聲,明明又輕又淺,可聽在耳裡宛如擂鼓,砰砰作響。

過了幾分鐘,陸辰舟才意識到,喧囂的不是姚堯的呼吸,而是自己的心跳。

接著旁邊又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聽起來像小動物在鑽來鑽去。

陸辰舟本來想忽略那些聲音,平心靜氣地睡覺,但到後來實在擾動得他心頭發癢,他偏過頭問:“你在乾什麼?”

姚堯悶悶地說:“好像有點認床。”

陸辰舟也沒轍:“那怎麼辦。”

“你靠近點啊,這個房間裡我熟悉的東西隻有你了。”

我不是東西,陸辰舟這麼想著,往姚堯那邊移動了一厘米。

姚堯:“……”

姚堯乾脆翻個身,主動靠近他,額頭抵著他腦袋的側麵,終於舒服地歎息一聲,閉上眼睛說道:“好了,就這樣。”

他感覺到陸辰舟的身體瞬間變得僵硬,姚堯在心裡竊笑,卻沒有戳破,小聲說:“晚安,大慫慫。”

姚堯撩完就不管,貼著陸辰舟直接睡過去,陸辰舟全身的肌肉繃成一張弓,大氣都不敢出,生怕呼出來的氣會燙到旁邊的少年。

姚堯靠著陸辰舟,睡得非常香甜,過了很久很久,陸辰舟一直沒有睡著,大概有幾個小時了吧,他沒有看手機,不清楚具體的時間。

黑夜裡,陸辰舟慢慢起身,手撐在床上,朝向姚堯靠攏。

他彎下腰,緩緩地低頭,懸停在姚堯臉頰的上方,一雙眼睛近距離地看著姚堯的臉,貪婪地用目光勾勒著姚堯的線條。

接著他不再滿足於觀察,越來越近,越來越低,直到最後,嘴唇碰到姚堯臉上的皮膚,輕輕摩挲,擦過他的臉頰,掠過他的鼻尖,來到他的唇瓣上。

又過了一會兒,躺在床上的人終於忍不住,抬起胳膊環住陸辰舟的脖子,陸辰舟勾住他的腰一把將他抱離床鋪。

剛才還慫得隻敢偷親的陸辰舟,此時像被人按下開關,徹底放飛自己的**,抱著姚堯親個不停。

夜色朦朧,隻有年輕人在低聲呢喃。

“不行不行,你冷靜點。”

“哎呀,清醒過來呀,我們還未成年呢!”

姚堯感覺嘴皮子都要被啃掉了,忍不住捶他的後背,甕聲甕氣地喊了一聲:“疼。”

這一聲讓陸辰舟驚醒,這才退開。

姚堯怕他控製不住自己,會過火,連忙拉起被子蓋住自己的腦袋。

就在姚堯快要憋死的時候,陸辰舟拽開他的被子,替他把被角掖好,沙啞著聲音說:“睡吧,真的不吵你了。”

冬日的早晨總是姍姍來遲,小小的房間隔絕著屋外凜冽的冷氣,裡麵溫暖而舒適。

姚堯躺在床上,腦袋陷進柔軟的枕頭裡,完全沒有察覺到外麵天已經亮了,睡得很沉。

陸辰舟靠在床頭,定定地望著他,目光留戀地在他卷翹的睫毛上徘徊,甚至開始數他的眼睫毛根數,直到快到拍戲的時間,陸辰舟才提前按下鬨鐘,靜悄悄地下床,無聲地換好衣服。

等姚堯醒來的時候,已經天光大亮,陸辰舟早就離開房間,應該是去拍戲了。

姚堯想起昨晚的親吻,捂著臉在床上打了個滾。

他賴了半天床,慢吞吞地起來,發現床鋪旁邊的桌子上放了一個小的保溫杯,他打開來一看,裡麵是幾個包子。

姚堯拿出一個包子叼在嘴裡,咬了一口還是溫的,而且還是豬肉粉條餡兒的,他美滋滋地把包子都吃完,這才穿好衣服走出房間。

他沒有立即去片場看陸辰舟拍戲,而是先找到自己的保鏢,讓他們購置一些東西,把陸辰舟住宿的那間屋子好好整理了一番,接著又買了不少生活用品送到後勤那裡去,分發給劇組的工作人員。

姚堯在做這些事的時候,陸辰舟正在拍戲,這幾天的拍攝內容全是兩個主角之間的對手戲,主要是拍父子關係的變化。

從一開始的針鋒相對,到後麵的誤會,再到危急時刻的互相關懷,最後是和解,這些是電影的感情脈絡,需要陸辰舟和謝維新表現出來。

陸辰舟之前拍的都是和詐騙集團的交鋒,有很多動作戲與搞笑橋段,比較熱鬨,而從今天開始,文戲居多,父子之間有大段大段的對白。

溫玉林導演要求所有的台詞全部都要背誦,現場收音,不用配音,不準糊弄過去。

台詞功底是區分好演員與爛演員的一個重要標準,陸辰舟在進組之前惡補過台詞課,但真正上場和謝維新飆起戲來,還是明顯能看到兩人的差距。

謝維新不愧是老牌影帝,陸辰舟能接住戲不垮掉,已經十分難得。

這一場戲,拍的是兩人在進村的時候,在村口因為一件小事爭執起來。

陸辰舟大步在前麵走,不耐煩地說:“我能出現在這裡,已經給你十足的麵子,你再多管我,我轉身就回去。”

謝維新上前去拽陸辰舟,陸辰舟反身推了謝維新一把。

本來應該謝維新繼續阻止陸辰舟,誰知謝維新被陸辰舟推了之後,竟然筆直地往後倒,差點跌在地上。

陸辰舟連忙拉住他,讓他站穩,說:“抱歉,我力氣太大了。”

謝維新震驚了:“這力氣也太大了吧,我居然被中學生撂倒,好沒麵子。”

旁邊的人見這條戲廢掉,又是剛開始拍攝,氣氛比較輕鬆,全都笑起來。

大家都當這個插曲是活躍氣氛,沒有多想,但導演溫玉林卻皺起眉頭,直接指出陸辰舟的問題,說:“你今天狀態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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