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2 / 2)

還是跟我記憶裡一樣,潦潦草草,不注意細節,連頭發都擦不乾。

他不說話,我自然也不說。在沉默間,江戶川冷哼了一聲,順勢故意用力甩著頭。見頭發上的水濺到我身上,他才揚著嘴角壞笑起來。

(幼稚……)

我用紙巾把濺到手機上的水擦乾淨。不小心被我摁開的手機顯示的時間是17:21分,離一天結束還早。

江戶川亂步坐在床邊上開始看旅館提供的晚餐指南,估計他的計劃就是洗完澡後美美地吃完一頓飯,然後再吃一堆零食後,就去睡覺。

江戶川亂步低著頭的時候,他突然發起聲:“你在做什麼壞事?”

因為這句話,我一下子懵住了,下意識看向緊閉的門扉,最後才不確定地說道:“你在對我說話?”

“屋子裡麵除了你,還有誰?”

(不是說,不要和我說話了嗎?)

我覺得,下次江戶川亂步再輕而易舉地許下什麼諾言的話,我一定要附加一些條件。

“我沒有做什麼壞事。”

我實話實說。

“一個大學生,一個聖職者,一個臨時工,隻是一個「Ondo」的聯想輸入法就是「溫度感應瞄準器」,這種裝備一般是用來夜裡狙擊彆人的。”江戶川亂步抱著雙臂,說道,“你瞞得了彆人,瞞不了我,你進武偵社想要做什麼?”

他這麼一說,我才注意到他剛才可能是瞥見了我在搜索時按的輸入法界麵。於是,我把手機放在桌子上,靠著椅背,左腿疊在右腿上,做出擁有十足耐性的姿態跟江戶川亂步聊下去。

“我說,我需要保護,但是我沒有錢。在武偵社工作,不是正好填補了付款方麵出現的空缺嗎?”我頓了頓說道,“我是不是在說謊,你不也看得出來?”

我不緊不慢地說著:“而且,我說謊是為了對武偵社不利的話,你剛才的發言,不也為自己挖了一個大坑?在這種情況下,我完全有可能趁著穀崎不在的時候,對你不利。而你作為聰明人,也不至於在自己毫無保護的情況下,主動和敵人對峙吧?”

江戶川亂步眼睛依舊是細縫一樣地眯著,既沒有表示讚同,也沒有表示反對。

稍等了兩秒,江戶川也沒有打斷我的話,於是我語調平直,不疾不徐地說道:“所以,這倒不如說,根據江戶川先生的性格,心中有疑惑,卻像這樣一直和我兜兜轉轉,折騰到現在,再次找我當麵對峙時又是同一個問題。我是不是可以說,江戶川先生,其實知道我是無害的,但就是故意要挑釁我,故意沒話找話說,想引起我的注意?所以,你對我到底想問什麼?”

我還在想著江戶川亂步總是對我欲言又止,每次要問也都問同一句話。所以,他到底好奇什麼事情?我想著,這次坦誠對峙,總該會說的時候,江戶川亂步突然自己“啊啊啊”怪叫起來,增加噪音乾擾。

“……”

怎麼了?

虛掩著的門外麵,穀崎立刻聞聲趕來,迅速掃了一眼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的我,和又在床上滾來滾去的江戶川亂步。

“怎、怎麼了?肚子痛嗎?亂步先生。”

江戶川亂步對著穀崎投訴一樣地道:“我再也不和綾小路說話了。他總是煩我。”

穀崎疑惑地偏著頭,看著我的眼睛,反問道:“不是已經說過了嗎?”

“…………”

到底誰給誰多餘的心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