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寡婦簪花(1 / 2)

我的道觀通古代 趙橫姿 15170 字 3個月前

同知:??

橘子,什麼橘子?!

同知覺得自己似乎沒全聽懂這位犬神大人的話,不過至少前麵半句他是懂的。

——繼續審案,不要慌張。

同知還在想什麼橘子的時候,何其已經飛身跑了。

何其嗅了嗅空氣裡的味道,聞出來那位知府,出了大堂,往後麵跑。

根本不用到裝病場所——後院,一眨眼的功夫,何其就在大堂後麵的舍房中,找到了衣裝完整的知府。

對方果然是詐病!

知府臉色很黑,他從文書口中知道,前麵開了大堂審案,同他原本的預料、安排完全不一樣。

他思索再三,還是決定拖上一拖。

能不能救下程東炎先不說。讓程東炎如此處理,是通過了他點頭的。下麵的人,不安分啊!要給他們點顏色看看,否則不得翻天。

可是前麵通報的人剛去,一隻無形的手便拽住了他的衣領。

何其拖著這家夥,直接往前麵飛。

文書看著知府突然往前麵大堂跑,整個人都傻了。

文書:“知府大人?您還在裝——”

裝病兩個字被吞在口中。

因為文書發現知府大人幾乎腳離地。以那中姿勢……怎麼跑的啊?!

大堂。

同知上前幾步,拉住想要跑的程東炎:“東炎且慢,大堂審案,不可輕忽,你且在這裡繼續審案。”

隨後同知又看向另一位同僚:“關之,你快去瞧瞧大人,再叫人快去請城中最好的大夫來衙門!”

同知剛安排好,就聽到大堂門口突然一陣嘩動。

“知府大人!”

“知府大人到了……”

門口的鄉紳百姓都很懵,心說:知府大人剛剛不是犯病了嗎?

知府喘著粗氣,驚疑不定地用手抓住自己的衣領。

剛剛就是一隻手,抓住他強拖過來的。

等他從對看不見事物的恐慌中脫離,就看到了一片迷茫、探究、不解的目光,讓知府想起來自己是個“裝病”的人。

前腳裝病,後腳就安然無恙地出現在人前??

見過風浪的知府頭皮一麻,強行道:“本官已無事,便到前麵來聽案。”

知府解釋一句,一心二用,一邊提防著那“暗中的東西”,一邊將暗藏不滿的目光掃向同知。

文書告訴他,今天這出是同知乾的。

同知則看一眼冷著麵的犬神大人,腦中一動,主動開口道:“大人來了,快上座,今日這案子可麻煩了,須得大人坐鎮方才叫我心中安穩呐。”

知府頷首,往上座走。

同知捏緊了拳,有些緊張地看向了犬神大人,同時還做了個推到東西的動作。

同知怕知府壯士斷腕,棄了程東炎。屆時將他自己摘出來,回頭倒黴的或許就是同知了。

何其朝這位臨時盟友比劃了一個“OK”。

對方想到的,何其也想到了。而且何其一直不露麵,就是想暗中行事,餘地大。

因此知府走到正案前,斯文地撩起袍子,想要在正位坐下。

何其就伸出腳,一腳把知府給踹翻出去!

“砰咚——”

知府往前一翻,腦袋砸在案板上。

一眾百姓:……

這還能倒?

剛跑到百姓前頭的文書:有鬼!肯定有鬼啊!

文書左右一看,乾脆縮回了百姓堆裡,再不想著湊到知府大人身前去。

什麼功名利祿都不比小命重要,人多,他才不害怕。

“大人!”

心裡本就慌亂的程東炎趕緊去扶人。

卻見一旁的同知站了起來,直接問道:“大人啊,你可知道為何這椅子都不讓大人坐嗎?你對不住這一頂官帽,對不起所學之識。你包庇殺人者程東炎,天理不幫你啊!”

何其看見同知這位猛人,真去搏一搏了。

同知衝上前,一把摘掉知府頭上的官帽:“來人,將大人和程東炎拿下!”

知府被摘了帽子,勃然大怒,借著程東炎的手站起身:“你瘋了?本官方才知道開堂,特意前來聽案。”

知府看向堂下,神色肅然地攤開雙手:“便是堂下的人,本官也不認識,我包庇何人了?”

“我們都聽見了。”

同知重複著他門一群官員聽見的話:“不敢開大堂,是怕你害死那女人的事暴露了?……”

“敢問大人,這等大案,你為何要同意程東炎開二堂處置?死傷數人,百姓嘩然,王大澤等人帶著王鐵屍身一進城,滿城驚動,百姓個個心憂己身,難道就動不了大人的良心?!”

同知質問完,就有其他官員站出來。雖低著頭,但他們背卻停直了,立於人前道:

“同知所言,句句屬實。下官也親耳聽見了。”

“下官聽見了。”

“下官也聽見了。”

被知府叫去過的,所有官員都聽見了,也都站了出來。

底下,百姓、鄉紳,一群人已經聽傻了。

這、這……這審案審案,審到要把父母官抓起來?!多少年沒聽過這中稀罕事啊。

同知又問眾衙役:“我讓你等開大堂之前,程東炎可是吩咐你等疏散群眾?在二堂開審,不讓一個外人有機會看審案過程。”

衙役等看看堂中,看人數就知道站那邊了。

何況他們站的還是真相,當下十分爽快地對外麵的百姓道:“程大人確是交待我們疏散百姓,莫要讓眾人鬨事,還特意叮囑了我們不要讓外人進二堂。”

何其感覺有個好幫手真是太爽了。

同知輸出好猛,當眾先把容易摘出去的知府逮住,坐實了這一樁,程東炎那邊肯定是洗不乾淨的,那麼庇佑之事才會被追究。否則,很容易讓知府跑了。

何其聽得有些心潮澎湃,當下也不管貓了,飛向“明鏡高懸”的牌匾。

餘光掃見這幕的同知:……

這位犬神大人真的太懂人了。

而知府則是麵色漲紅,他想不到府衙中所有人竟然都站在了另一邊,竟無人護他。

知府氣得發抖,怒斥道:“你等胡說八道!本官根本——”

他口中剩下一半狡辯的話,被掉下來一邊,垂直懸空晃蕩的“明鏡高懸”砸沒了。

知府挨了第一下,立馬躲開。

接著那因為垂落而打擺的牌匾,又往旁邊去,砸中了程東炎!

有暗□□臣何其在,程東炎還被牌匾連掃兩下,直接掃倒在地。

百姓們看著晃蕩的明鏡高懸牌匾,吸氣道:“牌匾也掉了!”

“椅子不讓坐,連牌匾都掉下來砸人……”

這意味著什麼,都不用說出來。

跪在堂中的王鐵家人,將一切看在眼中。

不同於旁人的震驚,他們是有親屬去世的傷心人,對這一切隻覺得感慨萬千。

若非有犬神大人,隻怕這事兒的真相就要被藏一輩子。

殺人的無事,隻留下他們這些人傷心度日,家中更失了壯年勞力,日後過得困苦不堪。

王大澤跪在地上磕頭一聲長哭:“老天有眼啊!”

“兒啊,殺你的人一定能抓到!”王鐵娘和王鐵媳婦撲過去,趴在兒子的屍體邊哭泣。

同知又道:“捕頭,拿下他們!追究的責任我擔。”

衙役動手,將知府和程東炎拿下。

程東炎垂下頭,一時還在恍惚中。

怎麼突然間一切就變了?

分明上午的時候,他還去送葬了女人。

他以為葬了人,一切就塵埃落定,再不會有人發現是他殺的人,也不會叫家中的妒婦知道外頭有女子懷了他的孩子,更不會讓人知道他官德有損……

他或許就不該,不該見著那女人了,又憐她愛她。

也或許當初不該另起心思,娶了女人,清苦度日,努力趕考也好。

程東炎不再掙紮,知府卻還硬著脖子道:“本官不曾說過那話!哪怕是天打雷劈,本官也敢說,本官不曾說過那話。你等分明是串供了,想要暗害本官。”

同知等人沒有物證。

但是很多時候,不是沒有證據,就表明聰明的犯罪人沒有錯。

何其記得現代有一句話——法律隻是底線。

而且這件事,同知這許多人,分明都是人證。還有知府詐病之事,這些都能成為斷案的證據。

何其心說:你求雷是吧?

這裡沒有橘子可以買,但給你打個雷簡單啊!

何其掐訣,口中道:“天雷隱隱,龍虎同行——”

咒語最後一字落下,天際便隱有雷聲,轟隆一聲,炸響了府城的天。

知府聽著雷聲,一下臉都白了。

他不過信口一言,竟、竟真的打雷了?!

大堂門口的人反應更快,他們扭頭便能天邊的雷雲,目光微呆。

“剛剛天黑了嗎?”

“我記得方才天上還沒雲。”

“天打雷劈啊。”

這突然而來的雷——隻能讓人想到知府說了假話!

外頭有人說了兩句雷聲後,大堂一時陷入詭異的安靜,隻餘那邊婆媳兩人低低的哭聲。

就在這時,原本趴跪在地上,被人拷打得不成人形的王林木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