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救鳥僵屍(1 / 2)

我的道觀通古代 趙橫姿 13100 字 3個月前

殷野跟著何其衝出門,護身的金光就如一個被戳破的泡泡,轉瞬消失。

金光護身符籙沒了,一人一鳥可不像方才那樣,百邪不侵、兵器不傷。

何其飛得高,視野更好,領著殷野往人少的地方跑。

不說能躲多久,至少不能被射成篩子吧?

不過一人一鳥勢單力薄,怎麼躲都是危機四伏,好像處處都有人蹲守著一樣。

這就是人少的弱點了。

提到人少,何其就想到有一票小弟的紅傘妖,靈機一動,“啾啾”兩聲,喚起其他的鳥雀。

雖然是化身的神鳥,但差遣普通的小鳥叫幾聲不難,小鳥聽著何其的叫聲,心中就有懵懂的臣服之意,四處鳴叫起來,還有鳥兒好奇地站在枝頭張望,撲騰,一時之間,整個盧家堡還有幾分熱鬨。

“這邊有鳥叫!”

“這邊也有!”

一時間,消息來不及溝通完全,隻知道抓鳥和人。乍地聽到鳥叫,還真有本來就未看到殷野同何其的盧家堡家兵分散開來,使得追繳的人數變少。

殷野也是會躲的,身形快,時常可以擺脫追兵。

闖過兩間院子,何其再次存想出新的符籙——隱形符。

真正的隱形符製作起來十分複雜,不過何其近來於這些符籙頗為用心,加上焦急時刻,注意力非常集中,竟是一次就存想成功了。

隱形符一成,何其就降落下來,先落在殷野肩膀。

此時不便再出聲,何其想提醒殷野,頭往下紮,飛到殷野的腿前去,阻攔他的步子。

黃鸝突然往下飛,原本還在注意著四周追兵的殷野步伐及時一頓。

停下來後,殷野也感受到了那種被隱匿的感覺。

身周的光線變了,似乎他們一人一鳥就在暗處,而周遭光線明滅變幻,異常神奇。

耳畔還有追兵的聲音,沉重的腳步聲……

明明停下來宛若等待死亡,殷野仍能理智地分辨何其的目的,就如同何其想的那般,徹底停了下來,就立在一麵土牆邊,不遠處是代表著逃生希望的一扇半開的小門。

何其見他立馬意會,也高興得很。

何其往上飛,路過殷野的胸口位置,激動得飛著來了個撞胸!

殷野:……

殷野趕緊伸手,生怕小鳥一隻把自己撞暈了。

何其落進殷野手中後,就見追兵趕到。

三支隊伍,二三十人最先趕到,手中的兵器閃爍寒光。他們這些家兵,雖稱為家兵,但實際上拉上戰場也是不弱的。

“唉,人呢?”

“這裡沒有彆的路,肯定是從這扇門進去了!”

“繼續追吧!”

殷野孤身而來,這些人隻知曉家主囑咐他們抓人,並不知道殷野的身份,加上也沒見過屋中金光,是以也不會有一點動搖、遲疑。

他們這麼多人,豈能讓一個人逃了?

當下也不顧半開的門裡曾住著不得寵的大少爺,也不管屋子鬨鬼的事,徑直往裡麵闖去。

殷野跟何其站在牆邊,看著一批又一批人湧進他們壓根沒進的院子。

這些家兵在院子中沒找到人,再次往其他地方去搜查。

也有人回來過,可空蕩蕩的院子,隻有雜草,一眼能望儘的地方,掃上幾眼就夠讓人打消懷疑了。

清淨下來後,何其撤去隱形符,整隻鳥癱在殷野手心裡。

何其小聲:“唧唧……”

——真是累壞鳥……

殷野托著黃鸝,將長刀擱到一旁,拿手指輕輕給小鳥背上按兩下,小聲問:“小神仙,是你嗎?”

他手上的何其自是點頭,連腦袋都懶得抬,就像低頭蹭一般,安然地躺平。

太累了,那種完全被掏空的感覺。

何其想,如果她在現代存想符籙,怕就是這個下場,和強念九字真言一般,累癱。

這種方式顯然不能用於正常戰鬥,隻能用於必要的爆發時刻。

不過不試試,她肯定不知道這麼清楚。所以這一趟雖然危險,但在危險也不會真出事的前提下,非常有意義。

何其這麼想著,眼珠子裡也泛起亮光。

殷野被看得心頭一軟,同時又很心疼。

便是上回,變成那麼小小一個糖人神仙,他也不曾見小神仙累成這樣。

而且這回,小神仙應當又是擔心他,來救他的吧?

“你好生休息。”

殷野溫聲一句,眉宇間浮現堅毅之色,用自己溫熱的手心托著鳥身的小神仙,踏入旁邊盧家堡家兵們闖入過的門。

踏進門裡,殷野腳下踩到一張沾著黑狗血的符紙,院子裡也貼著無數的符紙。

符紙就出於今日做法的道士支元川之手,是為了鎮壓這院子裡鬨事的邪物。

對方來這小院鎮壓之時,殷野正被盧宇剛遣人在身邊看守著,但他從小一雙異樣的眼睛,隔著老遠都能看到院子裡翻滾的煞氣。

等支元川從這小院出來,那煞氣便被封住,隻餘下淺淡的一層籠罩在院子周遭。隨後就是正院的“鴻門宴”。

何其躺著進了院子,也發現院中的不對。

好家夥!

原來真有不對勁啊。

她還以為那個道士就是奔著殷野去的,什麼鎮壓鬼都是虛的。

何其不想動,就看著殷野直接走向院子裡,樹下被封住的一口井。

井水屬陰,大樹也陰,院子裡的風水之氣根本流轉不動,加上其他處並未破解這不利的風水局,活人住在這院子裡都得時常生病。

井口被書寫著符文的木條封了起來,上麵還壓著幾塊帶著臭味的石頭。

推開石頭,掀開血腥氣未散儘的木條。

井口之下,黑暗之中,隨著光線驅散黑暗,響起一聲非人的低吼。

“吼——”

那吼聲像是從山石裡擠出來的,粗糲、刺耳,如虎嘯般挑起人的驚慌,令人懼怕膽寒。

殷野心中警惕,快步後退開來。

而後就見從井裡,飛快地躥出來一個露出來的皮膚上長著毛的“人”。

今日天不算好,但光線加身,還是令井底躥出來的毛人,那半張都是毛的青紫的臉上浮現痛苦之色。

在手、臉之外,毛人穿著一件簡單的青色長衫,如同外頭空蕩蕩的院子般簡樸,比之方才正院裡一身錦服的一家三口,叫人想不到是一家人去。

可怖的是,毛人的頭上還全是血,將毛發粘連。

毛人伸著泛著紫意的十指長甲,發白的眸子看向角落處的殷野,張口又“吼”了一聲,露出屍化後尖利的牙齒。

何其看著,身上都被嚇出了力氣。

這位粽子兄有點嚇到她了!

不過還好,屍化的毛僵屍隻是盯著一人一鳥看了幾眼,就扭頭看向了彆處。

毛僵屍白色的眸子掃過院子,落在高聳的正院,低吼一聲,衝出了院子。

他所過之處,煞氣湧動,草木霎時耷拉下去。

院子裡。

何其趕緊休息,恢複力氣,不過眼裡頗有些疑惑。

這毛僵屍雖然長毛了、麵色也青紫可怖,但身軀血肉看起來還算飽滿,和那種老僵屍粽子渾然不同,可竟然不是很弱,還仿佛擁有神誌?

而且剛剛這家夥,好像就在看她?

何其這麼想著,在如今簡單的鳥腦回路的控製下,翅膀已經擬人地摸到了腦袋上。

殷野解釋道:“這應該是盧宇剛亡故原配生的嫡子。他母親生他時意外身亡,然後盧將軍便將表妹娶進了門。據說雖然在府中不得盧宇剛青眼,但文才極好,是北地有名的才子。”

“他怎麼去世的,我不知道具體情況。但、極有可能是他弟弟做的。”

具體細節,也是殷野從自己知道的一星半爪信息裡推測而來。

譬如長成的兒子死了,回頭就要參與秋闈,可盧宇剛完全不追究。難道一個大男人,難道還會自己掉進窄小的井裡去?手一撐就能在井邊撐住,止住墜落之勢。

再比如,這兩日殷野常看到盧宇剛瞪他另一個兒子,目露不滿,偶爾憤惱,但在婦人的討好下又消失。

也有聽到下人小聲議論,歎息和懼怕院子裡鬨鬼動靜的聲音,惋惜地提及這位孤零零的大少爺。

何其聽殷野這麼說,腦中閃過一張文弱的臉。

腦中的人臉隻一閃而過,但五官細節都能對得上毛僵屍的臉。

還有模糊的,文弱青年在窗邊書桌前,從另一個跋扈者手中護下一隻小鳥,並皺眉說著什麼的畫麵。

心口一酸,何其身上突地又恢複了大半力氣,耗儘的神識也恢複過來。

何其有了力氣,重新存想隱形符,撲騰起翅膀飛起來。

“唧唧!”

——我想過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