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再見二胡(1 / 2)

我的道觀通古代 趙橫姿 13518 字 3個月前

研究過方子,何多盛猶豫了下,還是主動給何剛民打了個電話。

這是何大石的事發生後,老爺子第一次主動打電話過來,把何剛民嚇得不輕。

他火急火燎地問:“老叔,是怎麼了?”

何多盛聽他聲都變了,心裡頭那口氣也泄了不少,開口道:“不是壞事。給大石換個方子,效果能好點。”

電話那頭先愣住,而後就是掩不住驚喜的回複。

“唉,好!謝謝老叔,真是太感謝你費心了。方子換成哪些藥材了,今天正好是——”

何多盛哼一聲:“我還能不知道是買藥材的日子,這不是想著給你省一點!不然我才不會給你打電話。我把新方子發給你,你去買吧。”

何多盛說完,掛了電話。

那頭何剛民收到新方子,輕出一口氣。

他那好像同樣失去不少元氣,皺巴許多的臉上露出希冀混雜感激的神情。

“唉,讓老叔費心了。”

門外頭,宋紅娟的身影一僵。她探頭,特彆小聲地問:“怎麼了?”

“老叔給大石尋摸了新方子!說是效果會更好。”何剛民衝妻子露出個安撫的笑,“老叔做事穩著呢,肯定是真好,他才會這麼說。”

宋紅娟聽了,麵上也露出喜意。

她用換回來的舊圍裙擦擦手,想到道觀裡的兒子,局促地道:“今兒剛收了新鮮的菜,你順道給觀裡帶些過去吧。”

“你不去?”何剛民問。

“我不去。”宋紅娟搖頭。

她還是不敢去見兒子,怕自己見了就哭。聽丈夫說,兒子平白看著老了好些歲,她想想都覺得揪心。

何剛民歎口氣:“大石上回還問你呢。”

“你彆唬我!”

宋紅娟不信。她兒子就是個鐵憨憨,就是發現很久沒見到媽,也不會說想著念著,追著問,真就像他那個名字一樣,是塊大石頭。

“真的。”何剛民道,“我瞧著大石腦子好像開竅了一點。你今天不去,那下回吧,總不能一直不見娃兒。”

話落,何剛民拍拍宋紅娟的胳膊,往外走去。

他帶著菜,先往賣中藥的店跑,拿著新方子跑了幾家,再帶上一大包藥材往王母觀跑。

何剛民到的時候,何其正帶著何大石折金銀元寶。有人托道觀辦場專人度亡法事。

何剛民放了東西,回轉過來,也坐下幫忙折。

何其抬頭,看見父子兩個都低頭老實乾活。可她感覺兩人腦袋頂上好像也長了眼睛似的,時刻注意著對方。

“咳,我去給表舅倒個茶。”

何其咳嗽一聲,站起身,在何剛民的推拒聲中果斷離開,把地方讓給父子兩人。

表妹走了,何大石隻覺得更不自在,心裡頭慢吞吞地想著事。

他的確是聰明了些,但還是比不過彆人靈泛,腦子動得慢。但比起之前,腦瓜子到底是會動了,就算再慢那也是種進步。

何剛民平常也不是會說話的,笨拙地關心兒子:“在道觀怎麼樣?你叔爺他們忙不忙?”

“挺好,就是不讓我下地。”何大石一一回答,“叔爺他們也還好,不過回頭辦法事,聽說要累些。”

何剛民叮囑起來:“那你多搭把手,做些你能做的。”

“唉,好。”

何大石點頭。

這下兩父子又沒話說了。

安靜一陣,何大石打破寂靜,他看著父親蒼老不少的麵容:“爸,你注意身體。”

“我知道的。”何剛民彆過臉,偷偷地拿袖子擦乾淨臉上的濕意,才抬起頭道,“你也注意身體,下回我帶你媽過來,帶上你喜歡的土豆燉雞。”

何大石想了想,回了句:“辛苦媽。”

就三個字,何剛民看著禮貌道謝的兒子,心裡頭比方才難受百倍。兒子懂事了,也……生分了呐。

他什麼都懂了,知道他們的不容易,是好孩子。但他們父母做的事,卻傷了孩子的心。

何剛民沒崩住,說了兩句,含淚扭頭出了道觀。

何其端著茶水回來,就見何大石一個人坐著。

“表哥,表舅呢?”何其放下茶水,奇怪地問。

何大石抓抓腦袋,有些心虛地道:“回、回去了。”他好像把他爸弄哭了,可是他還沒想明白怎麼回事兒。

何其看他臉上就寫著有事,坐下來道:“表哥,你有事跟我直說唄,我給你想主意!”

何大石現在格外信任何其,吞吞吐吐的,還是把事情給何其描繪了一遍。

“咳咳——”喝茶的何其聽著直接嗆到。

表哥好不容易想出來的話,結果是紮心的軟刀子。想來表舅肯定誤會了,她表哥哪有想那麼多!

何其跟何大石解釋一通,獲得眼巴巴的求救眼神一枚。

“那、那咋辦?”

何其:“這個簡單,表哥,你覺得表舅媽哪些菜做得好吃啊?”

“土豆燒雞,紅燒肉,酸辣魚……”何大石報了一串肉菜的名,報著報著都覺得自己餓了。

等他報完,何其拍板:“現在,打電話告訴舅媽你要吃前麵兩個!隔兩天,再報兩個。”

何大石聽話地打電話給他媽,報上兩個菜名。

宋紅娟應得那叫一個歡欣鼓舞,聲音聽著和剛乾了三大碗飯似的。實則她最近胃口不好,瘦了一圈。

何大石也聽出來他媽的高興勁,報完菜名,按照何其的吩咐,說一句辛苦媽媽就掛了電話。

放下自己的老人機,何大石佩服道:“小其,你真厲害!”

何其笑笑:“這有什麼,我也饞舅媽手藝了。她的雞肉燒得可是真香。”

***

等何剛民擦乾淚,紅著眼眶,咬牙堅強回家的時候,就見老婆哼著歌在殺雞,旁邊土豆削好皮泡著。

何剛民:“這是做土豆燒雞?”

“是啊,大石說他想吃。你下午再跑一趟吧!”

何剛民:“大石說的?”

“不然嘞,燒給咱吃啊?你吃得下嗎你?”

何剛民不死心:“他有沒有說彆的。”

“還說辛苦我,你說這有什麼辛苦的?”宋紅娟滿臉欣慰,“我隻擔心大石心裡頭過不去,傷著自己的心,影響他健康。眼下能跟我提要求,可是再好不過了。”

在王母觀台階上哭成狗的何剛民:……

怎麼感覺眼淚好像白流了。

不過心裡頭,高興呐。是他想左了,他當真是不如自家的憨娃兒,心思簡單純粹。

***

何其給表哥出完主意,轉頭得空,把上回空清給的玉瓶掏出來。

依照空清大佬教的,先在瓶子上纏繞綁一圈結節紅線,再以筆蘸朱砂,在紅線上畫符。

符成,照理沒有“特效”。

不過如今何其已經聰明了,知道用第六感去感受,而不是光靠肉眼去看。

在玉瓶上做好準備工作,何其盤坐在地墊上,手掐訣念道:“紅繩綁小鬼,千邪弄不出,萬邪弄不進……敕!”

“成了。”何其重新拿起玉瓶,自信地揭瓶塞。

靈眼之中,灰黑色的鬼氣逸出,但又被束縛在瓶身周邊。

宴磊見了天光,渾渾噩噩地從瓶底爬出來。

他趴在瓶口,上半身是常人模樣,可下半身卡在細細的玉瓶口,畫麵怪異。

但宴磊還是貪婪地看著外麵的一切,沉浸在暗無天日的玉瓶中,偏生他還有意識,實在是太痛苦了!

何其打量著他真實的模樣,狐狸眼,薄唇含情,唇不點而朱,好一副狐狸樣。可惜麵上神情呆滯,好像被蹂|躪過一般。

“真慘啊。”何其感慨一句。

聽得宴磊心中發酸,他可不是好慘麼!

誰知道下一秒,憑空一張靈符出現,朝宴磊臉貼近。

——是何其存想出來的符籙。

宴磊麼,就是個試驗品。

宴磊還想躲,可符籙飛快,已然先一步貼到他麵上,讓他一動不能動,隻有腦袋還能活動。

真正的蹂|躪來了。

何其研究一番,發表結論:“原來定神符對鬼也有用啊。”

宴磊被氣清醒,他想到自己當初就是被坑進警局,然後直接沒了自由,更是緊咬牙關,滿臉憤恨。

何其繼續,在保持第一道定身符的效果下,想要嘗試存想第二種。

但一連幾次,哪怕是借用天地之氣,何其也沒成功。

被定住的宴磊不怕死地道:“這存想一道本就極難,你還真是異想天開。”

何其體內真氣被掏空,打坐著邊休息,邊看著狐狸精道:“你倒是懂得多,什麼來頭?”

宴磊撇過臉:“你不知道我,告訴你又有何用?”

“脾氣還挺大,關小黑屋不怕啊!”何其威脅他。他剛從瓶子裡出來那神情,何其還記得清楚呢。

宴磊聞言呼吸一亂,又不太甘心,彆扭道:“我本是出馬仙,供奉一狐仙。原本的話,算是個古人,但又不是書上留名的,自然無人知我。”

何其又問:“可你這個鬼怎麼半人半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