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無牙猶豫一瞬,心中又正懼怕,感覺自己隻能拖後腿,轉身聽話跑開。
往上跑台階楊無牙不熟,他撿起一把刀,走的是支盛離開時走的道。
踉踉蹌蹌地往前跑,楊無牙回頭,望著一片火光,神情惶然。
原來,修道有成能如此強大?
楊無牙腦海中閃過眾人一齊坐著啃糖葫蘆的夜晚,又流轉支子勇傳的心法。
火光之中,何其快速將桃木紮進土中。她揚起灰土,想要熄滅火焰,可這火卻是帶著真陽之氣,一時難以熄滅。
察覺到異族國師身上突變的氣息,心中被壓下去的心慌重返,何其心道不妙!
原來是應在這兒!
何其白著臉,蹙起眉,將桃枝縮小成桃核,灌入生氣,忍著那份通感的灼痛感,將火焰逼滅。
她低估這異族國師了。
殷野繞到支子勇身後,長刀砍下,同樣叫人措手不及。
支子勇隻能暫放過前方讓他忌憚的桃木精怪,將自己另一隻手中的符拋向殷野。
符籙上方暗紅,帶著淡淡的血腥氣和腥|臊氣息。
符出,“砰”地炸開,湧出一陣黑霧。
隻見黑霧之中,臉被長疤分成兩半的青年男鬼單手爬了出來。他另一隻手,還抓緊了桃子。
青年男鬼爬出來,支子勇看向上方,麵色一變。
上麵鬼氣雖淡了些,但怎麼可能隻剩下了這一隻鬼?!
可真相更殘忍,青年男鬼爬出來,就朝著被困住的紅眸女鬼飄去。任由支子勇如何驅使,身上鬼氣被震散都不聽話。
一旁何其收起桃枝,化作桃木劍握於手中,跟殷野形成前後包夾之勢。
支子勇後退兩步,雙手也掐訣。
他的動作看起來很慢,可成訣卻極快。
隻見他麵上突地漲紅,額頭上皮膚更是直接漲破,血跡上張開血紅的第三隻眼。
跟女鬼等被陰煞侵襲,失去神誌後的紅眸不同。支子勇額上的第三隻眼睛是露著邪氣的紅,使得他整個人的神態都為之一變,五官邪肆,神情也更張揚,仿若一尊邪神在世。
支子勇手中金索如遊蛇般靈動,竟能同時抵擋兩邊攻勢。
隨著支子勇步伐挪轉,何其跟殷野兩人到了一麵,並肩而立。
支子勇邪肆的目光落在何其身上,他像吸入桃子的生氣一般,深吸了一口氣,感慨道:“竟然帶著仙靈之氣,桃子就是出自你手吧?”
何其聞言看向一旁的青年男鬼,隻見男鬼伸手扒拉著女鬼身上的繩索,而原本的桃子,已然到了女鬼手中。
殷野肯定道:“那就是大郡主!”
女鬼是大郡主,那麼男鬼的身份也不用問了。
聽兩人還有功夫閒聊,支子勇輕哼一聲:“做鬼也要做一雙,你們覺得好不好?”
他話音未落,手中金索便是一抖動,朝著何其的方向席卷而去。
何其閃身想躲,金索卻緊跟而上,靈活得像是活物。
何其隻好嘗試著,用劍招引動天地之氣,抵擋金索。
天地之氣引動,風乍起,何其手中桃木作的劍帶著生氣,撞向金索。
一時火花濺起,竟是摩擦出了火星。
金索被一震,往後一縮。但金索的尾段探出魂鉤,從何其身上鉤走了一塊“血肉”。
那種被撕裂的痛感,直接衝擊何其魂魄。
而金索將那塊“血肉”吞噬,頓時抖動如篩,發出金索每一環互相碰撞的細碎聲音,如碎冰撞壁,叮當悅耳。
不隻金索振奮,哪怕是被殷野手中瘋刀在胳膊上砍了一個深口,支子勇麵上仍是在此刻浮現格外激動的漲紅。
支子勇神色狂喜,看著何其目中熠熠,亮得嚇人:“原來是你!”
疼得下意識吸氣的何其一頭霧水。
沒見過吧?
瘋刀卡在骨頭中,殷野聽到何其呼痛,當下也沒管支子勇口中的話,長腿踩上瘋刀刀身尾部,用力一頂。
哢嚓一聲——
支子勇一隻手臂掉到地上,血流如注,一瞬間就將他衣擺染紅。
支子勇狂喜的臉色一僵,避開殷野的下一招,躲閃之間,麵上浮現怒色:“既然你們都不想活,那就一起死。”
奇異地是,支子勇斷掉的手、手指也勾動了兩下。
而後捆住殷長兵魂魄的金索、捆住女鬼的金索都是一鬆,收回到支子勇手中。
三根金索,在支子勇身前纏繞,慢慢織就成一張金色的網,抵擋在他麵前。
他避閃著,何其跟殷野自是衝身而上。
一時間,支子勇身上多出無數傷口,血灑遍了地麵。
網成之時,臭寶出聲提醒——“何其!小心!”
但來不及了,何其桃木劍刺進支子勇左邊心口,金網也突閃紫芒,朝她卷來。
之前那種莫名的異樣感變得清晰,極致迷惑的親近為先,仿佛回到了母親的懷中,迷惑得何其動作慢了一拍,而後就是躲藏在可親後的森然惡意。
何其被網住了。
與此同時,何其感覺到外麵的符籙也被動了。不是遭遇邪祟,而是一張張符籙在失去保護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