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晴嵐低著頭,端莊一禮:“女兒告退。”
走出小佛堂時,她又回頭看了一眼,心想,丟了就丟了罷,她已經儘力了……
……
三日後,一隻還沾著草葉的繡囊送到了顧晴嵐麵前。
她望著繡囊,久久不能回神。
陶汾說幫她找的時候,她其實沒有覺得他是認真的,隻當他是為了哄她回家。
沒想到他真的找到了。
顧晴嵐捏著繡囊,猶豫著要不要寫封謝函。
筆墨均備後,提起筆,忽然想起那天鐘楚楚似笑非笑的眼神,又緩緩放下。
男女授受不親。
她既見不得鐘楚楚背著婚約與小叔來往,又怎麼能與彆人的未婚夫來往頗多?
……
顧晴嵐既下了決心,便昧著良心連一聲謝也不說了。
大約天與願違,沒過幾日,就讓她撞見了讓她昧良心的正主。
“顧五小姐?”陶汾也很意外。
最近怎麼總是偶遇顧家這位小姑娘呢?
“五小姐也來這兒?”
顧氏書香世家,家中自有藏書,也來書肆淘書呢?
顧晴嵐不動聲色地退了半步,與他拉開一些距離,目光平視著他襟前赭色的衣緣,端莊微笑:“聞人書肆常有偏類孤本,偶爾會來看看。”
陶汾感覺到了她態度的疏離,若有所思打量了她兩眼,笑道:“那五小姐慢慢看,陶某先行一步。”
顧晴嵐垂眸施禮相送,心中卻難受得不行,隻覺自己是天下第一忘恩負義之人。
眼見陶汾離開,她也沒了挑書的興致。
又轉了兩圈,意興闌珊:“回去吧。”
登車出西市,正是熱鬨時候。
車外人聲鼎沸,吆喝聲此起彼伏。
顧晴嵐盯著晃動的車簾看。
車簾晃起時,能瞥見一線風光。
天光明亮,人影如梭。
顧晴嵐就盯著那一線看,無數片衣角從她眼前閃過,紅的,綠的,青的,藍的。
也有赭色的。
但都不是她剛才見到的那個顏色,那個紋樣。
她很想拉開車簾,再仔細找找。
但手藏在袖中攥成了拳,一動未動。
沒什麼了不起的。
西市南門出,往東一直走,就到家了。
大不了這陣少出門,不遇上就不會內疚得難受。
她想著,不自覺摸到懷裡的繡囊,一點一點攥緊。
突然,馬車停了。
“五小姐,前麵有金吾衛奉行公事,可要繞路?”
“從東門出。”顧晴嵐道。
西市東門出,東向直行至崇義裡,然後轉南行,也能回顧家。
然而行近崇義裡時,車外突然喧嘩。
喧嘩聲中,一道熟悉的聲音凜然喝道:“陶某所犯何事?”
顧晴嵐心頭猛烈一跳,撲到車門前,一拉門簾——
前方人群中,身形俊偉的男子若有所覺地抬頭望來。
錯愕間,被金吾衛一擁而上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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