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淵坐在船頭,環顧四周,臉上露出了笑容。
“老丈,聽說,你在這水上遊了二十多年了?”
艄公冷哼一聲,就算已經看出顧淵和徐晨是有真本事的人,卻也沒有因此緩和語氣。
“什麼老丈,我也就四十來歲,我很老嗎?用趙二郎那個讀書人的話說,我這個年紀,就是不惑之年!”
顧淵愣了愣,表情有些尷尬。
他承認,自己有些看走眼了。
看著顧淵臉上尷尬的神色,艄公又甕聲甕氣道:“那趙成築給了你們多少銀錢,能讓你們連命都不要了?”
“趙成築?”
“你們剛才不是跟著他兒子來的嗎?”艄公沉聲道。
顧淵恍然大悟。
看來,趙成築就是那個趙老爺的名字了。
“他們沒給我們銀子啊,我們就是路過這裡。”顧淵笑著說道。
艄公看著他們的眼神變了變,有些錯愕。
也不知道是不是顧淵的錯覺,他能感覺到,自己這話說完,艄公看著他們的眼神,似乎是少了幾分鄙夷和敵意。
“我勸你們,還是趕緊走吧,這裡不是你們能摻和的。”艄公淡然道。
顧淵沉思片刻,又朝著岸邊看了一眼。
顧淵和徐晨離開後,趙大帶著那些護院也都跑了,沒有這兩位“仙師”在,他們甚至都不敢待在河邊。
顧淵總覺得,這個艄公身上藏著一些秘密,彆人對這條河都是敬而遠之,生怕不小心便被河裡的邪祟抓去吃了,偏偏這艄公能夠在河上泛舟,而且這麼多年來都平安無事,這可不是運氣好的事了。
顧淵看著蕩漾著波紋的水麵,說道:“老……老哥,你和這邪祟,是有點什麼關係?”
話剛說完,顧淵就感覺船身晃蕩了一下。
他抬起頭看向艄公,此刻的艄公臉色有些黑,說話時,牙齒似乎都咬得咯咯作響。
“邪祟?你說邪祟?”
“額……”
“哼,你們怎敢對河神大人不敬?”艄公恨得像是要將手中的竹篙扔了。
顧淵也沒想到這人的反應能這麼大。
徐晨此時直接嘲笑出來。
“河神?哪有天天要吃人的河神,這分明就是邪祟。”
情緒本來就有些激動的艄公,此刻恨不得將伸進水裡的竹篙抽出來捅死眼前這兩人。
顧淵也趕緊給徐晨遞去一個眼神。
他是想要從這個艄公口中得到一些不為人知的消息,又不是非得將對方氣死。
隻是這個艄公對河中邪祟的態度,的確有些奇怪,這和趙家幾乎已經成了截然不同的態度,之前顧淵和徐晨在玉石鎮轉悠的時候,遇到的那些村民似乎也對“河神”多一些敬畏。
這麼一看。
好像在玉石鎮上,隻有趙成築家,才是異類了。
“老哥,據我所知,你口中的河神是要吃人的,隻是這玉石鎮的百姓愚昧,為了十兩銀子,就願意付出一條生命,但是我看你也是明事理的人,怎麼會在這個問題上犯糊塗呢?”顧淵望著艄公,溫和道。
之前的艄公還有些生氣,可此時的他,卻覺得顧淵說這話時,語氣非常真誠,心中的火氣也消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