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個光頭,白白心中就有些膽寒。
顧淵的手指在桌子上輕輕敲擊著,陷入思索中。
他的確有很多問題想要詢問白白,但是又擔心,刺激到對方。
糾結了一會後,顧淵詢問道:「我聽說,靈兔對於危機有著敏銳的感知力,既然如此,你昨天為什麼不跑呢?難道沒有察覺到那個和尚的靠近?」
白白的眼睛很是明亮,她解釋道:「一開始的確沒有察覺到,那個光頭實在是太厲害了,大概幾百米之內,我才感覺到他的存在。」
「幾百米……那你也有機會逃跑啊!」魏玄衣立刻問道。
白白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眼神又黯淡下來,小聲說道:「可是如果我跑了,張郎怎麼辦?他回來會找不到我的……」
「???」魏玄衣不可思議地望著對方。
她想了很多種可能性,唯獨沒想到,竟然是這個原因!
這不是妥妥的戀愛腦嗎!
「那現在呢?我是說,你現在是怎麼想的?」顧淵問道。
白白突然有些茫然了。
「我知道,張郎……哦不,張昊並不是真的喜歡我,他害怕我,可能因為我是一個妖物,導致他對我心生恐懼……」
「你錯了。」魏玄衣糾正了白白的說法,「張昊的為人就是如此,和你是不是妖物並沒有什麼太大關係,他膽小,怯弱,冷血,而且貪生怕死,反複無常,你不是妖物,難道他就不是這樣的人了嗎?」
白白有些愣神了。
孔白禾深深看了魏玄衣一眼,此時此刻,魏玄衣仿佛化身人間清醒了啊!
「也就是說,你的確是感知到了,但是自己沒有選擇逃跑,是吧?」
「嗯。」白白點點頭。
顧淵歎了口氣,說道:「以後不要再這麼傻了。」
「知道的,我會記住這個教訓的。」白白一臉認真地說道。
白白並不傻,隻是涉世不深。
一個人的成長,就是不停去經曆。倘若一個人一輩子都生活在深山老林,不與外人接觸,就算到了八九十歲,還是個孩童罷了。
吃一塹,長
一智。
就像一個孩子,就算和他說一千遍電有危險,也不如摸一次電門長記性。
「對了,你之前,生活在什麼地方?」顧淵詢問道。
孔白禾和魏玄衣都瞥了他一眼。
他們能感覺出來,顧淵詢問這個問題的時候有些小心翼翼,似乎是擔心又讓白白陷入痛苦的回憶中。
好在白白雖然失去了一段距離,可似乎隻是靈兔一族遭殃的那段時間,由此可見,洛音先前的猜測很有道理,白白現在的狀態極有可能就是受創傷後的選擇性失憶。
大概是看到自己的族群一個個死亡,給她造成了極致的痛苦,大腦才會主動選擇封存這一段記憶。
「大燕山。」
「大燕山?」孔白禾吃了一驚,「距離星城,有五六百公裡呢!」
「是嗎?」白白似乎並不了解,「我隻知道,我跑了很久很久,然後就到了這裡……」
「嘶!你就這麼跑呀跑,跑了五六百公裡?」
「我不記得了,我就知道,我不停地跑……」白白小聲說道。
孔白禾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
將該了解的都了解了,周禛還過來交給白白一個手機,然後教她簡單的操作方法。
顧淵一眼就看出,那手機肯定是自帶定位功能的。
「現在,你可以離開了。」顧淵微笑著說道。
白白聽到這話,並沒有表現出多麼的驚喜,反而有些難過。
「我……要走了嗎?」
「當然,難道你想一輩子待在這裡嗎?」顧淵笑著說道,「你可是被抓過來的,等你的身份下來了,我們會聯係你的。」
白白「嗯」了一聲,又看了看孔白禾和魏玄衣兩人。
雖然她和這些人並不算熟悉,但是,白白很確定,這些人都是好人。
現在突然要走,她有些茫然了。
特彆是當走出咖啡館大門的時候,望著麵前的馬路和行人,更加迷茫了。
她是靈兔一族,是從五六百公裡外跑來的。
待在咖啡館裡的時候,她十分安定,有一種滿滿的安全感,當走出這道門時,她又不知道自己該去往什麼地方了。
可即便如此,她還是拖著沉重的腳步,隨便找了個方向,漫無目的地走去。
咖啡館裡。
魏玄衣盯著顧淵。
「你這……也太殘忍了吧?她都不知道自己該去哪。」
「我知道,但是沒辦法,總得給彆人製造一點機會。」顧淵輕聲說道。
魏玄衣大驚:「你……又想釣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