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翟至澤呆愣在原地。
那個沾染了血腥的花枝,貫穿了喬隊的喉嚨。
看著喬隊的身體倒在自己的麵前,翟至澤隻覺得手腳發涼,體內的血液瞬間凝固,瞳孔收縮,卻動彈不得。
雖然他也是因為被編入這支小隊才認識的喬隊,滿打滿算也沒多長時間。
可從一開始,不管出現什麼危險,喬隊都是衝在最前麵。
哪怕,對方到現在都沒和他單獨說過幾句話。
滔天的恨意,在體內爆開。
他猛然抬起頭,看著那個邋遢道人。
對方卻看都沒看他一眼,手中的花枝,繼續收割著隊友們的性命。
從成為鎮妖司的成員開始,翟至澤從來沒有這般無助過。
他們和這個老道的實力差距實在是太大了。m..
甚至,這都不算一場戰鬥,更像是……對方對他們的單方麵屠殺!
更可怕的是,對方還有一個幫手,那個年輕人,隻是從始至終,對方什麼話都沒說,也沒有衝上來幫忙。
可就在這時,小鐵匠開口了。
“夠了,對方的幫手已經快來了,我們該撤退了。”
老道看了眼小鐵匠,皺了皺眉頭。
“這就結束了嗎?我還以為,咱們要把他們殺光呢。”
小鐵匠的眼神冰冷,表情已經有些麻木。
先前他覺得,自己這輩子做過最愚蠢的行為,就是和這個邋遢道人一起行動。
但是轉念一想,如果自己之前並沒有選擇和邋遢道人一起,而是選擇和刀鋒夜玫瑰他們。
真的會有什麼區彆嗎?
老道士看了眼剩下的人,收起花枝,朝著小鐵匠走去。
“既然如此,那就走吧,反正,我也乏了,真想找個地方好好睡一覺呀!”
小鐵匠隻是冷笑。
找個地方好好睡一覺?
他覺得,這老道心裡想的,應該是找個姑娘好好睡一覺。
然後,再用殘忍的手段殺死對方,好像這樣,他就還是那個道人,沒有沾染一點汙垢。
事實上,折花道人的那件道袍,早就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腥臭味了。
可就在這時,範夏又掙紮著爬起來。
他不管自己身上的傷勢,隻是咬著牙,死盯著那道身影,突然朝著折花道人撲了過去。
“殺了人,想走?給老子留下!”
他知道,自己不是對方的對手。
可他也明白,絕對不能讓對方輕易離開。
支援已經來了,不會太久。
如果不拖住對方,還會有其他小隊的人蒙受劫難。
小鐵匠望著撲向折花道人的範夏,嘴唇翕動,可最終還是沉默下來。
突然,老道止步,轉身一拳砸出,這一拳,轟在了範夏的胸口。
對方一口血吐了出來,身體飛出了二十多米,恰好就摔在翟至澤的身邊。
當翟至澤想要去攙扶他的時候,範夏先猛地站起,他的雙眼一片猩紅,身上的殺氣到達了頂峰。
“彆走……彆走!”
他剛往前衝出兩步,又突然停下,似乎已經察覺到什麼,等低下頭去看,頓時臉色慘白。
原來。
自己的胸口已經完全凹陷進去。
直到現在,他才感覺到疼痛,一種無力感席卷而來,他的身體又要摔在地上,卻被翟至澤一把抱住。
“夏哥……”
範夏緊緊抓住翟至澤的手臂,嘴裡吐著血沫子,說話已經含糊不清。
“彆……彆讓他們走,不能讓他們走……”
說完這話,範夏腦袋一歪,死在了翟至澤的懷裡。
“夏……夏哥……”翟至澤的雙目失神。
在他的身邊,一道道身影朝著前麵竄了出去。
翟至澤慢慢放下範夏的屍體,同樣朝著老道衝了過去。
可此刻,他的腦子裡卻有一個聲音。
‘我攔不住他的……’
‘是的……他能夠輕而易舉殺了我,我攔不住,根本攔不住的……’
可突然,他又抬起頭,加快了衝鋒的腳步,臉上露出坦然的笑。
“所以,你得先殺了我,才能走!”
當他衝到跟前,花枝朝著他的脖子掠來時,翟至澤的目光清澈,沒有絲毫畏懼,隻痛恨剛才有個偷襲的機會,自己並沒有把握住。
就在這時,一隻手按在他的肩膀上,把他扔到了後麵。
那是老田。
“我說過,年輕人嘛,得躲後麵一點的,彆衝那麼快。”老油條回過頭咧著嘴衝他笑了一下,然後目光變得堅定,一拳朝著老道砸了過去。
“給爺死!”
可老田終究不是什麼隱藏的高手,他沒有力挽狂瀾的能力,看著他的拳頭從老道身邊擦過,然後身體被花枝貫穿,又被一腳踢了回來,翟至澤連滾帶爬到了跟前。
他瘋了似的想要堵住老田的血洞,可鮮血還是跟噴泉般不講道理往外湧,透過他的指縫,染紅了大片衣襟。
老田抓住他的手腕,無言地望著他,咧著嘴笑了一下,眼睛拚命往上瞥,似乎在說。
小翟,往後麵躲,再往後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