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想到剛才顧淵的那根觸手,他突然覺得,相比較之下,顧淵好像更符合他對神明的認知。
至於那個金瞳男人。
一會是巨嬰,一會又變成沙子,有些莫名其妙的,雖然會讓人感到頭疼,可一點都不高大上啊!
“還得是我從大夏遠道而來的老表啊!”zero咧著嘴笑了一聲,恰好此時,顧淵也回頭看向他。
“沒事吧?”
“有事。”zero苦澀道,“這家夥很難纏,力量很大,而且……”
頓了頓後,他的眼神中重新閃爍著絕望的神色。
“我不知道怎麼才能殺死他了。”
這番話,是發自內心的了。
閉上眼,想到對方那突然變成沙子的身體,他就算是絞儘腦汁,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用什麼樣的手段才能將對方乾掉。
就算是將祂的身體砸碎,風一吹,人家又能重新凝聚起來。
這還怎麼玩啊?
對方開掛啊!鎖血啊!
顧淵的眼神中閃過了一絲深深的擔憂,可當開口時,語氣中又充滿了自信。
“沒有什麼,是殺不死的,除了信念。”
zero眼睛一亮,整個人又開始熱血沸騰了。
彆的不說,單單是打雞血這一塊,顧淵比起自己不知道強了多少!
可就在這時,那個淡漠的聲音突然在顧淵的身後響起。
“你的話,是在褻瀆一位偉大的神靈。”
顧淵轉身的刹那,雖然還沒有看見目標,雙手已經掄起刀先砍過去。
聽著聲音的距離,似乎已經沒有給他反應的時間了。
這一刀,像是擊中了目標,又像是沒有擊中。
眼前揚起了一片風沙,完全遮擋了視線,接著一隻強壯有力的手,握成了拳頭,狠狠擊中顧淵的胸口。
當拳頭砸在胸口的刹那,顧淵的胸口綻放出一道光華,像是泛著金光的水麵突然激蕩。
饒是自身防禦足夠強大,顧淵還是被這股力道震得生疼,身體也是連連後退。
就像是穿著防彈衣,挨了一顆子彈,雖然子彈不會穿透防彈衣鑽入血肉中,可胸口那一陣劇痛也是不可避免,就好比有人拿著一把小榔頭對著自己的胸口狠狠來了一下。
他穩住身體後,身上的法相重新升騰,比起之前還要凝實許多。
法相卷動著風沙,像是在天上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漩渦中湧動著璀璨的光華,一朵耀眼的蘭花瘋狂吸收著養分,最終刺破昏暗得以綻放。
在感悟到顧淵身上爆發出的氣機時,zero的手臂似乎都沒那麼疼了,他的表情瞬間變得精彩,思緒回到了那一場海上戰鬥,最後的結果是他死裡逃生,而顧淵站在雲端之上劈砍出的那一刀,至今也記憶猶新,甚至無數次出現在他的夢裡。
“是這樣,就是這樣!”他激動地嘴唇都在顫抖。
這家夥,終於要開大了!
老子R鍵都快按爛了,你才開始開大,這像話嗎?!
重新凝結的金瞳男人,抬起頭仰望著那朵璀璨的蘭花,臉上也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
祂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脅,同時,也發現自己的氣息竟然被完全鎖定。
“這家夥,真的是個凡人?”祂的內心陷入沉思,這是祂來到這個世界後,遇到最可怕的對手。
如果自己處於巔峰時期,對於這樣的攻勢,祂看都不會看一眼。
但是現在的祂,還需要大把時間,才能夠掌握絕對的主動權。
祂不懼怕這樣的對手,可絕對不是現在!
顧淵換做雙手舉刀,刀尖直指蒼穹,舉火燒天,自身的氣勢已經完全抵達一個頂點,心裡也在對藏在自己體內的那道意識罵罵咧咧。
但凡有彆的選擇,顧淵都不會在這個時候催動翠綠琉璃蘭,這也是壓榨自己的身體,如果這一刀不能對對方造成重創,那接下來,他將會更加被動。
不是說,現在是最好的機會嗎?
什麼最好的機會,得將自己逼到這種程度啊!
光華傾瀉,於天穹之上,抬眼望去,似是銀河倒掛。
璀璨的光輝幾乎是點亮了整個世界,浩瀚如海洋般的氣機正在瘋狂湧動著,像是掀起了陣陣波濤,風刃肆掠渦旋,雖然目標鎖定的是金瞳男人,但是周圍的沙怪也都被橫掃了大片!
刹那間,飛揚在空中的沙粒都突然停了下來,像是雲端之上,有人為這個世界按下了暫停鍵,那一粒粒沙子在空中被靜置。
看著懸停在自己周圍的沙粒塵埃,zero的臉上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情。
他一拍大腿,興奮不已。
他就說,顧淵才是真正的神明啊!
這才應該是神明所掌握的手段!
至於那個所謂的神明。
除了戴個美瞳之外,還有什麼大不了的?一個大沙幣罷了!
當數百丈的光華落下的刹那,此方天地再次動蕩。
顧淵的表情有些猙獰,他死死地盯著目標,而金瞳男人的表情同樣無比凝重,如臨大敵。
在兩者之間,出現了一道深不見底的溝壑,並且還在不斷朝著前方蔓延。
在光華的肆掠下,男人的身體化作飛沙,開始飄揚,在這片靜止的天地間,那身體化作的飛沙看上去格外顯眼。
“就是現在!”
伴隨著一聲怒喝,顧淵伸出手,從懷中掏出一枚符籙,飄向空中,手指在虛空中一點。
“拘!”
符籙綻放金光,等抵達一個高點,又垂直落下,化作一道金色屏障,將那紛飛的沙粒籠罩其中,然後不斷收縮,最後形成了一個拳頭大的光球,懸浮在空中。
做完這一切的顧淵,頓時癱軟在地,他的雙臂支撐著手臂,卻因為過度發力還在顫抖,指尖泛著白。
符離給的那些符籙,終於又派上用場了……
既然乾不掉,那就將你,收了!
作為前排觀眾的zero,親眼目睹顧淵剛才所做的一切,雖然都在電光石火間,可他能清楚感知到,在那短暫的時間裡,顧淵到底做了些什麼。
他趕緊起身,朝著光球走去。
金色的光球同樣懸停在空中,透過金色的屏障,他能看見裡麵一張冷森的麵容。
“這……這是什麼手段啊?”zero猛然轉身,看向氣喘如流汗如雨下的顧淵,發出質問,“你還說……你不是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