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燁坐在潛艇駕駛艙後方,側臉看著透明舷窗外幽藍海水。
“你任務是接近初代體，取得他們信任，具體等時機到了你會知道怎麼做。”
他神情在昏暗船艙中晦暗不明,出神地摩挲著手中發燙通訊。
“顧首領，還有三個小時我們就能到達北安煉鋼廠了，要現在開始偽裝潛艇嗎？”副駕駛位上，一個小夥子探出頭來詢問他。
這小夥子應該是之前華中基地一員,顧首領稱呼喊習慣了就一直沒有改過來。
不過也沒人在意這些稱呼，流浪基地本身就像是個收破爛,一路下來收集了幾個基地，正首領副首領一大堆，碰上誰都能安上一個首領尊稱,和末世前“xx總”一個性質。
真·首領易瑋自然也不在意這個，他本就不是個政治家，也不覺得自己有操縱人心能耐,所以除了涉及道德底線法律法規，其它所有事都處於放養狀態,結果就是放出了一窩傻白甜……這也是預料之內情理之中事。
顧燁被喊了一聲,回過神來：“不急，再過兩小時叫我。”
“好哦。”小夥子扭過身去，瞅著平穩駕駛潛艇,和邊上小夥伴嘰嘰呱呱聊起天來。
顧燁回憶起那個首領稱呼,漸漸蹙起眉頭,我為什麼會被叫做首領？華中已經被吞並了,首領隻能是易瑋啊,有哪裡不對？為什麼會這樣？
顧燁隻覺頭疼欲裂,這兩天他無時不刻處於這種狀態,仿佛他曾經曆過兩段不同人生，然後被一雙看不見手隨意擰在一起，真實且虛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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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編得怎麼樣了？”華北基地研究所，蔣奕靠在一間監.禁室桌子前，挑眉詢問眼前麵色慘白女子，“不要做任何小動作，相信我，你不會想知道搗亂下場。”
女子坐在狹窄單人床上，唇色白得像紙一樣，冷汗撲簌簌直冒，狀態和今早剛起來顧燁差不多，她猛然睜眼，仇恨又恐懼地盯著蔣奕：“小輝隻是個普通人！你們不能動他！”
“普通人？普通人正是實驗好材料呢……”蔣奕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不過隻要你乖乖，你小輝也沒人動他。”
已年過四十還被人說要乖乖女子並沒有感到不自在，她隻覺得毛骨悚然：“雖然我能從顧燁資料生平中替換大部分事實，但是他階級太高了，而且有些細節我隻能靠自己判斷強加給他，這都是有破綻……”
蔣奕看了她很久，直到女子身體忍不住哆嗦起來：“我想聽不是什麼破綻，我已經把該給資料都給你了，給我聽清楚，成功，你小輝就好好，失敗……”
蔣奕言儘於此，轉身踏出監.禁室，將厚重鐵門狠狠摔上。
女子在關門轟響中劇烈抖了一下，忍不住縮起身子揪著頭發無聲痛哭，哭過後，她逐漸平靜下來，眼中堅定光芒一閃而過。
不行，我不能讓小輝出事……細節，細節，我得把細節都填補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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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邊是沒問題了，你那邊呢？那個殘次……契約者還不肯配合嗎？”蔣奕邊走邊在通訊中問陳鼎。
要是放在以前，蔣奕絕對不敢用這種語氣和陳鼎說話，但誰叫他現在是最完美終代體，陳鼎著迷於他基因，對態度這種小事也不以為意：“不肯啊……中二期間小鬼頭就是難辦。”
看來確實是被小鬼弄得有點崩潰，嚴肅變態如陳鼎都忍不住吐槽一句。
“算了，這麼難得異能，還能殺了咋？再找找看有什麼能控製他辦法吧。”
陳鼎從最深處一間監.禁室走出，背影罕見有些挫敗。
在那間灰色單調監.禁室裡，一個黃毛亂炸小鬼翹著二郎腿仰躺在單人床上，眼神虛無地看著天花板，仿佛想透過它看到另外一段時空。
突然，他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眼睛亮閃閃地皆是興奮：“你們來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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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首領，還有一個小時就到煉鋼廠了哦。”潛艇上，小夥子如時提醒道。
顧燁皺皺眉睜開眼，語氣嚴厲地說道：“不要叫我首領，易首領聽到了會怎麼想？”
小夥子被訓斥一愣，船艙中其他基地成員們也都麵色奇怪。
易首領能怎麼想？很興奮吧？有人一起分擔整個基地神經病當然是好事了！就那群神經病，換我我也不想管……
每個人心中都這麼想，絲毫不認為自己就是其中一員。
顧燁見他們默不作聲，以為這是聽進去了，歎了口氣，沉重地思考著。
殘暴、嗜殺、野心勃勃如易瑋，怎麼肯讓基地中另一個人被稱呼為首領？況且易瑋本來就在介意他以前是華中首領這件事，要是被易瑋聽到了，他恐怕就生死難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