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萱赫赫的登基大典之後,有功之臣也都得到了封賞,新上任的霸武侯阮青山也接到了賜婚的聖旨,開始忙碌起娶媳婦兒的事兒了。
他的侯府原本是前朝皇帝給自己兒子修的王府,不過現在的安平侯庶子已經沒有住進來的資格了,早在阮青山陣斬北越國主的時候,當時還是大將軍的大宋皇帝已經把這宅子賞賜給了他。
他出征打仗之前,已經吩咐人把違製的地方都給拆了改了,現在掛上個侯府的牌匾,這新家就算落成了。
以前他隻是帶著幾個親兵,偶爾住一住,沒有收拾屋子的時間和心思,從庫房裡搬了幾個床,一人一個鋪蓋卷就對付了過去,連廚房都隻有兩口大鍋,一個夥夫煮飯燉肉,填飽肚子罷了。可現在不成了,有了爵位又要娶親,侯爺的譜也都得擺起來。
幸好皇上對他們這些手下兄弟都很了解,哪個需要什麼都安排得很周到,像阮青山這樣沒家沒業,還沒有親戚長輩卻即將娶新的光棍漢,不僅賞賜了跟爵位掛鉤的永業田,私下裡還給了鋪子皇莊和皇宮裡兩個經驗老道又沒有牽扯管事嬤嬤。
這一遭連阮青山這樣冷心冷肺的都感覺暖了心腸,比賞賜他幾箱子金銀還要讓他動容。兩個管事嬤嬤的確是送到了心坎上,幫了大忙。
從田莊佃戶或者人牙子那裡采買下人奴婢,教規矩,教禮儀她們都是專業的,比阮青山這個紙上談兵的半吊子可強多了,幾天的功夫,冷清清亂糟糟的霸武侯府就鮮活規矩井井有條了起來,
本來就是新府邸,房子屋舍,涼亭回廊都是現成的,阮青山覺得已經很漂亮講究了,沒必要在大興土木改來改去的,就連床榻桌椅這些家具都是配好了的,一水的紫檀木,還都是跟房子一起剛打好的新家具,簇新新油亮亮的。雕花做工,哪怕他這個不懂行的也看得出來已經很上檔次了,用來結婚裝點新房一點兒都不跌份。
吩咐一聲就有人把家裡打掃乾淨,從庫房裡搬出家具,擦洗乾淨擺起來用上。
花園裡花草破敗,雜草叢生,也隻需要吩咐下去自然就有人打理好了,重新買了盆栽裝點上。
看窗戶上光禿禿的,也隻用動動嘴,吩咐下人掛上帳幔窗紗,再背著手巡視一圈,幾句話下去,門廊下的紅燈籠,窗戶下的大紅喜字,牌匾上走廊間的紅綢花,也都陸陸續續裝扮了起來。
有了兩個經驗豐富的嬤嬤做總管,阮青山可算是享受到了古代貴族奴仆成群的便利。難怪那麼多人都拚死拚活要建功立業升官發財,想一想他在山上那麼一個小屋子都得親力親為收拾得灰頭土臉,再看一看現在,要麼是背著手一邊走一邊指指點點,要麼是半躺在軟榻上,喝著茶,吃著點心,想起什麼吩咐兩句,自然就有人辦的妥妥帖帖。
不過方便是方便了,銀子也跟流水似的花了出去,除了新府邸買花、買石頭、買紅綢帳幔的各種花費,還有新買的這幾十個下人的花費。
因為他們買的是正正得用的,或者人牙子□□好規矩的,價格自然貴了一倍不止。更讓人憂傷的是幾十個下人養起來比買人的價格都貴,沒見過這樣陣仗的阮青山也忍不住心疼起銀子來了。
人買進來了,簽了死契命都是你的,吃喝拉撒睡,當然都要阮青山這個當主人的花錢。
衣服鞋襪至少一人得準備兩身,為了侯府的顏麵,布料還不能太次,冬天來了,天氣涼,鋪蓋被褥也都得買新的、厚實的,婚禮準備得急自然忙得狠了,打賞的銀子也少不了,再加上幾十個人每天的吃喝,這麼算下來著實心驚。
南唐富庶建鄴又是首都,物價比雲山縣那個邊境小縣翻了好幾番,如果不是婚禮實在需要人手,阮青山這個苦慣了的暴發戶絕對不舍得一次性買這麼多下人。
以前他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哪怕胃口大點,也花費不了多少,再加上武器傷藥和那個一直堅持下來燒錢的藥浴算下來這幾年他都沒有這幾天花的多。
幸好他這次打仗有價值一百萬兩的戰利品,在他急需用錢的這個關口運送錢財物資的樓船終於趕到了,不然光憑皇上的賞賜,還真不一定能把這場婚禮辦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