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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錢是肯定要加錢的, 如果不加錢的話, 按照大家這兩年對於某不具名煉金術師的了解, 對方完全做得出來當場回家撂挑子不管的事。

“隻要評估這件事不會造成大規模的災害,就可以當作無事發生”, 看上去格外和藹好說話的金發寶石商在錢沒給夠拖欠經費的情況下,完全能夠一改之前友善的麵目,讓人不禁細思極恐, 對方對於拯救世界的熱忱——如果那份認真和運籌帷幄可以被算作是熱忱的話——到底有幾分是真心實意,有幾分是建立在金錢的麵子上。

托尼·斯塔克抱著手臂,注視著金發的寶石商人將新到賬的一筆錢直接轉賬, 對方銀行賬戶的信息在手機屏幕上一閃而過, 但他仍舊知道那個名字,馬裡斯比利·阿尼姆斯菲亞, 時鐘塔天體科的君主,同樣有著lord稱號的家夥, 雖然他從不曾見過, 但是對方顯然得到了阿爾馮斯全權的信賴, 否則絕不會以幾乎傾其所有的架勢, 將自己絕大多數的收益全部都交由對方支配。

隻不過……暖棕色的眼睛眯了起來,視野當中,阿爾馮斯正和神盾局的探員們討論著索爾接下來的去處, 畢竟一個阿斯加德的王子也不能直接滯留在新墨西哥鳥不生蛋的荒原上,他說話不帶任何肢體動作整個人站得筆挺,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和他說話的人總是大驚小怪, 對方動動手指都會大驚失色如臨大敵,以至於阿爾馮斯已經習慣了站坐都規矩得像是掛在牆上的油畫。

阿尼姆斯菲亞,巴瑟梅羅,愛德菲爾特,他知道這些名字每一個都有其含義在裡麵,隻不過金發的寶石商以雲淡風輕的決絕昭告著身邊的每一個人,不必注視著這些,也不允許注視這些。

否則的話,太過逾越的視線會被不經意間就隔斷,就如同今天被溫和地送出門去的天文學家小姐一樣,在不知不覺中就忘卻了那一點點神秘學的痕跡。

“斯塔克先生?”

感受到視線的寶石商人轉過頭來,湖綠色的眼睛生動又濕潤:“你剛剛想說些什麼嗎?”

“呃,不,我是說。”

托尼一指身邊還穿著病號服沒有換衣服的索爾:“那個大塊頭,他可能該吃晚飯了。”

仍舊還沒放棄妙爾尼爾的奧丁之子肚子適時發出了空腹的聲音,但他仍舊很堅持:“我得拿走我的錘子在……”

“沒關係,你可以換個地方再慢慢嘗試。”

阿爾馮斯對著那起碼兩噸重的沙石堆揮了揮手,魔力的輝光之下,它們重新被壓縮在了一粒石榴石裡,回到了煉金術師的手掌心。

“無論看多少次都覺得不可思議。”

托尼·斯塔克感歎道:“牛頓的棺材板都要壓不住了。”

“還得再加上愛因斯坦。”

小店員點頭表示讚同:“不過我已經有點開始習慣了,老板他總能做到這種常人難以想象的事情。”

“喏,你這樣拿著還方便一些。”

寶石商將朱色的石榴石放在索爾的手裡:“觸發式的,妙爾尼爾就交給你了,你找到合適的地方用力往地上一摔就行了。”

“哇哦,神奇的中庭魔術。”

索爾收起寶石,驚歎道:“這真是太方便了。”

“不客氣,我也很榮幸能夠和阿斯加德做生意。”

阿爾馮斯露出了堪稱無辜的笑容,現在斯塔克已經可以肯定這幅表情絕對是他營業用的:“我會拜托師父把賬單郵寄給奧丁的。”

索爾:“……”

神盾局眾人:“…………”

好吧,他們不能夠對阿爾馮斯有過多期待的。

阿斯加德的大王子很快接受了事實,畢竟奧丁之子確實不能拿走彆人的魔術禮裝而不付錢,隻不過他仍舊想要討價還價:“能不能等我回到阿斯加德以後給你付錢?我是說,彆牽扯到父親……”

阿爾馮斯看著索爾一副生無可戀回家可能會被家暴的表情,再考慮到洛基對於眾神之父的控訴,頓時覺得這個在盧恩一派無比精湛的神王可能確實不太會帶孩子:“好吧,我都沒差,大多數魔術術式我幾乎都能刻進寶石裡,如果你買的多我以後還可以打折。”

“嘿,你賣給我可沒這麼爽快!”

托尼·斯塔克抗議道:“我每次都是當場現付的,都沒欠你過錢!”

“可是你沒有魔力,頂多算是個神秘學愛好者。”

煉金術師嚴肅地看著他:“在沒有足夠的抵禦災厄能力的情況下,涉足神秘太多真的沒好處……相信我,沒人會願意和錢過不去的,參考你的支付能力,我這個建議真的很中肯。”

阿爾馮斯一副遺憾的表情,真心實意地為了錯失一個大客戶而感到可惜。

不得不說,哪怕現代科技已經在各個方麵趕上了神秘學,大有一副齊頭並進甚至隱隱超越的勢態,但是在運輸和旅行方麵,瞬間移動仍舊是最為便利的首選。

寶石商帶著一行人迅速回到了紐約,考慮到他們帶著一位阿薩神的王儲,很快,智能管家就為阿爾馮斯等人訂好了酒店頂層的位置。

三角鋼琴發出悅耳的和聲,煉金術師熟稔地坐在了托尼·斯塔克旁邊的位置上,舉起刀叉打算慢條斯理地吃著擺盤考究的前菜,今晚的菜單列表裡有馬賽魚湯,這家餐廳在評分上的高水準也讓它變得頗為值得期待。

結果,嘩啦一聲,索爾抬手就摔碎了一個玻璃杯。

他一揚脖子飲儘了杯中的酒,大聲吆喝道:“another!”

托尼·斯塔克:“……”

酒店的座位好像是以他自己的名義預定的。

柔和的鋼琴背景音樂當即就彈錯了一個音,在酒店裡打工的漂亮姑娘驚訝地一縮手,隨後視線迅速地掃了一眼托尼·斯塔克,低垂著頭又磕磕絆絆地繼續彈了起來。

就在眾人震驚的視線當中,索爾已經吃完了自己前菜的內容,並且抬手摔碎自己的白瓷盤子。如果說第一聲的玻璃杯炸裂讓托尼·斯塔克感到震驚的話,那他現在的心情就隻剩下了麻木。小胡子的商人看了一眼地麵上的碎瓷片,心道這難道就是阿斯加德的粗獷風格嗎,這個維京肌肉巨漢如果就是阿斯加德的下一任王位繼承人,那他真的要換個思路去考慮神到底是怎樣的一種生物了。

一邊這麼想著,他一邊伸手按住了索爾的手臂:沒必要,真的沒必要。

似乎是不願意在眾人麵前暴露自己的能力,阿爾馮斯低聲要求服務員收集起這些碎瓷片和玻璃碴給他,並且承諾隔日就還給酒店一模一樣的餐具回來,麵對著店員們狐疑的目光,托尼·斯塔克隻能擺出“這是秘密”的那副招牌表情,露出神秘莫測的微笑,表示這是斯塔克工業還未正式宣發的新技術,他以自己的人格保證一定不會讓酒店失去這些堪稱藝術品,造型精致考究的餐具。

……

幾小時後。

索爾被直接送歸了神盾局,在阿爾馮斯想出什麼新的辦法把他送回阿斯加德之前,這位北歐神被暫時要求滯留在神盾局當局。考慮到就連素來肆意妄為的托尼·斯塔克都對其做出了“毫無社會常識”這樣的評價,尼克·弗瑞如臨大敵地親自跑到了斯塔克工業大樓,打算和阿爾馮斯再商量商量是不是錢沒給夠所以對方才一時半會兒沒有拿出好的方案。

……說不定如果錢到位了,這家夥能直接翻出一個寶石來把索爾和他弟弟打包一起直接扔回阿斯加德,尼克·弗瑞心情五味雜陳,說不出是期待這樣的結果,還是希望煉金術師的實力仍有上限。

要不然的話,一個態度不明朗給錢就好又異常強大的友方是同樣值得讓人警惕的,尤其是,他們根本不知道這些遠超正常開銷的大額支出到底流向了什麼地方。

結果,等他做足了心理準備走進地下試驗室大門的時候,就看到阿爾馮斯和托尼·斯塔克圍著一堆碎瓷片和玻璃碴念念有詞。

弗瑞:“……”

他其實,應該習慣了的。

畢竟煉金術師的情緒誰也捉摸不透,倒是那些瓷片的來由他在報告裡了解得清清楚楚。

他乾咳了一聲試圖挑起話題,結果引來了托尼的一聲嫌棄:“我應該收回你進實驗室的權限了弗瑞,我說過工作的時候彆來打擾我。”

“如果不是‘那位’在這裡的話,我真的一點也不想見到你斯塔克。”

尼克·弗瑞意有所指,懶得和托尼·斯塔克互相打太極,直截了當地問道:“阿爾馮斯,加錢的話能不能快點解決索爾和洛基待在地球上的問題?那家夥根本就一問三不知,每天就知道一門心思地試著拔他的錘子,就連負責監視的探員都快要消極怠工了。”

他的語氣頓了頓:“……還有,你們現在在乾什麼?我已經聽說了今天的事情了。”

“你趕上了阿爾馮斯教授的神秘學科普。”

托尼·斯塔克說道:“他剛剛說,這有可能會解釋索爾行為習慣和性格的成因。我倒是想弄明白,到底是什麼原因,才能夠讓這個傻大個上來就摔壞東西。”

在場的“學生”有二,而無論是托尼還是弗瑞都對於神秘學有著最為基礎的了解。阿爾馮斯簡明扼要地衝著一堆玻璃碴伸出手,伴隨著魔力從手指尖流溢出來,玻璃碴和碎瓷片兀自翕動起來,在二人的注視之下,破碎的殘片一片又一片地拚接在了一起,最終湊成了兩個白瓷盤子和一個玻璃杯,斷麵光潔圓整,完好如初。

“哇哦,我是見證了局部的時光倒流還是熵的減少?無論哪一個都夠讓人驚訝的了。”

斯塔克衝著阿爾馮斯鼓了鼓掌:“精湛的技巧。”

被誇獎的煉金術師露出羞赧的神色:“……這其實是一個魔術師入門的時候就需要掌握的知識,碎玻璃的複原,一般是用來教導學生們控製魔力的基礎課程。”

他從桌麵上拿起一根馬克筆,就著托尼放在地下室的白板開始寫畫起來。

“阿斯加德和地球的情況不同,阿薩神是全民都擁有魔力、甚至全民都擁有高濃度魔力核心——也就是神核的種族,這就是說,他們的科技進步路線,一定會是伴隨著魔力的運用一起向前推進的。”

阿爾馮斯在白板上畫了一個火柴人,在心臟的位置點上一個小圈:“而神秘學的本質不分種族互相連通,因此,對於索爾來說,摔碎杯子不算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因為把玻璃杯修複起來,興許是一個負責灑掃的下仆都能夠做到的簡單事情。而基於這種認知而發展出來的文明,興致來了到處摔摔打打說不定隻不過是聽個響……”

“阿爾,我不是來聽這些可有可無的東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