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盾局,大西洋某島。
阿爾馮斯直截了當地瞬間移動到了索爾所在的神盾局基地,在簡單地詢問監控人員之後,不出意外地發現,對方仍不死心,一天十幾遍地嘗試著舉起妙爾尼爾。
他在這裡的生活並沒有受到什麼太大的製約,畢竟是阿斯加德的大王子,在摸清楚了這位王儲閣下並無惡意之後,他和這裡的駐軍部隊相處得甚至還算融洽——拋去喜歡摔打杯子之類的壞習慣之外,雷神索爾本人本身就是擅長融入戰士行列之中的人,哪怕是麵對中庭的軍隊也不例外,很快島上的神盾局駐軍們就接納了這個總是很快樂的金發大塊頭,甚至日常訓練還會試圖帶他一起,和據說是阿薩神本神的男人一較高下。
而實際上,就算失去了神力,索爾所能表現出的身體素質也遠超尋常人,在連著做了近百個引體向上之後仍舊大氣不喘,還能再接著單手做俯臥撐,連軸轉地二度迎接一大群他眼中“中庭戰士們”的挑戰。
他是阿斯加德的長子,所有人目光當中的明星,代替奧丁征戰八方的雷霆之神,被諸神所愛的寵兒,哪怕是在米德加德這種偏僻的地方,這樣的特點仍舊讓他很快就受到了大家的歡迎。
他毫無芥蒂地將阿斯加德的見聞和故事分享給在場的所有人,哪怕其中混雜了一部分探員掏出手機和錄音筆都毫不在意——也有可能是他根本不認識那到底是什麼東西:“阿薩神在幾千年前就承諾了庇佑米德加德,所以等我回去以後也會信守承諾繼續保護這顆星球的!”
“是什麼性質的保護?”
有人問道:“阻止戰爭的發生?”
這個問題問得很寬泛也巧妙,意在試探阿斯加德對於地球的乾涉到底會涉足到什麼樣的程度,而索爾雖然完全沒有想那麼多,但這個回答已經提供了足夠的信息量:
“很遺憾,如果是爆發在你們中庭的內部戰爭的話,神對於每一個中庭人提供的加護都應該是平衡而均等的,不會偏向於其中的哪一小部分中庭人,我們在宇宙中所做的大多數事情是防止那些心有不軌的宇宙強盜做出劫掠星球之類的事情,將危險攔截在你們看不到的地方。”
索爾回答道:“這就是能夠拿得起雷神之錘的人所需要承擔的責任。”
他允許每一個有興趣的人去嘗試著拔起他的雷神之錘,不出意外地,每一個人都翎羽而歸。拋去無法回到阿斯加德、無法拿起雷神之錘這些一直都懸而未決的問題之外,中庭的一切看上去比他想象得還要好一些。
這某種意義上,得益於某個煉金術師的囑托——這家夥腦子格外一根筋,你就直接把他和駐軍放在一起吃大鍋飯就沒問題,太複雜的訊問會讓他感到厭煩,這人也根本就沒什麼外交的打算,阿斯加德自古以來都是找最能打的那個人來當國王的,道理跟斯塔克的導彈射程之內用軍火構建和平的思路在本質上差不多。
“那總得有人乾這些事情吧!”
弗瑞感到不可思議:“阿斯加德就是全宇宙戰鬥力最強悍的種族了嗎?”
“他不是還有個弟弟嘛。”
阿爾馮斯伸了個懶腰:“那家夥是阿斯加德的銀舌頭,情況你可以理解為就跟亞特蘭蒂斯差不多,這種問題總能解決的。”
弗瑞非常憂慮地離開了,他覺得這種基於拳頭大小和血脈親疏的君主製度格外不ok,可是兩個走魔法路線的國家都是如此,讓人覺得十分不可思議。
就在索爾興致盎然地對著所有人講述自己“七百多歲的時候被弟弟慫恿著去偷伊登的金蘋果”結果被當場抓包回家後挨了一頓打的故事時,煉金術師突然出現,打斷了一個人“為什麼乾壞事的是你們倆結果隻有你一個人挨了揍”的吐槽。
“啊,中庭的魔法師。”
雖然對於魔法仍舊保持著謹慎態度,金發的大塊頭仍舊豁達地開口:“這次又是什麼事?你找到了能夠讓我回到阿斯加德的方法?也對,既然你師父認識我父親的話,應該也能有聯係到海姆達爾的手段……”
“很遺憾,海姆達爾先生並不會回應我的呼喚。”
阿爾馮斯垂著眼簾,從手心裡拿出那塊色澤複雜的歐泊:“你弟弟洛基現在暫時住在我那邊,這塊寶石裡封存著的是他的情緒。”
在洛基短暫醉酒的那段時間裡,寶石商並非什麼都沒做,而是打開了那塊歐泊的記錄功能,刻錄下了當時洛基腦內所遍曆的情緒。如果說醉酒都不足矣讓口風很緊的阿薩小王子說出真正的想法的話,那麼神秘學或許可以。
寶石貼上索爾的額頭,封存在其中的信息逐漸流淌進他的腦海和靈魂。
情緒是什麼呢?如果用托尼·斯塔克的想法來形容的話,那或許是體內複雜的化學反應,是信息素,是神經末梢的信號傳遞,是受體和神經遞質之間的功能亢進……或許真的是這樣,但是如果涉及到神秘學的領域和寶石魔術的話,那又不止是這樣。
他們共同生活了一千多年,哪怕總有隔閡和嫌隙,但興許那些自己所沒辦法接觸到的辛秘和了解到的真實能夠通過這樣的方式傳達給這位阿斯加德的大王子……
歐泊以其特殊的變彩效應聞名於世界,無論是多麼詭譎的想法和纖細的旖念,全部都可以用特殊的魔術術式刻錄進其中,精準地傳達到目標的身上,沒有什麼比這更加便捷的方法了,阿爾馮斯想,他滿意地看到在魔力觸發之後,索爾瞪大了眼睛,隨後像是遭受到了什麼重創一般,露出如遭錘擊的表情。
那或許是委屈,是憤恨,是嫉妒,是疼痛,是千年之久的暗塵彌散,和阿斯加德圖書館中深藏著不被太陽所照耀的陳年積灰。
是舞台的燈光之下所不能注意到的角落,是光,和背對光明而生的影子。
“這樣的話,我想你應該就能夠了解……”
阿爾馮斯的話還沒說完,他就雙腳離地地被金發的大塊頭提了起來,索爾拎著他的衣領,張目嗔視:“你綁架了洛基?你到底對他做了什麼,你這個邪惡的魔法師!”
阿爾馮斯:“……???”
從來都運籌帷幄的煉金術師,表情終於產生了一絲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