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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度醒來的時候, 最先感受到的觸覺是枕頭的柔軟。

……阿爾馮斯!

托尼·斯塔克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環顧四周發現周圍圍了一圈兒的人。被救起來的戈爾德·穆吉克帶著強裝鎮定、歉意和不屑糅雜在一起的複雜神色:“嘖……穆吉克家絕不會欠人情, 你身上的傷口我用我們這個家係特有的藥物做了搶救,總算沒留什麼後遺症。”

說完, 他磕磕絆絆地又憋出來一句:“非常感謝你在那個時候能出來救我。”

被感謝的人卻根本沒工夫搭理他。托尼·斯塔克帶著有些焦慮的神色,目光在人群當中逡巡了一圈,發現阿爾馮斯全須全尾地躺在對麵的床上, 羽絨被卷在身上隻露出一小撮金色的頭發。確認對方的安全之後,他勉強長出了一口氣:“老天,我還以為他出了什麼意外。”

斯特蘭奇慢條斯理地看了他一眼:“你身上沒有魔力, 那些水裡的kelpie以人類的魔力為食, 隻不過大多數人類是不具備魔力的生物,因而它們隻能夠退而求其次地去攝取生命力作為替代罷了, 吃人的傳說也是因此而傳承下來的。實際上,隻要交付足夠多的魔力, 這些家夥也不至於一定要格外為難彆人。”

“……”

托尼微微放下心來, 還好對方看上去應該沒付出什麼高昂的代價:“那他為什麼還沒醒?”

“落水發燒, 失血帶來的體溫喪失, 魔力缺損,嗆水,不過加在一塊也沒你當時受的傷重。”

戈爾德·穆吉克適時開口:“隻需要好好休息就好……你當時可是內臟出血, 說真的,彆和那群妖精吵架比較好。”

說得就好像最先惹出事的不是你一樣,托尼瞪了對方一眼, 目光讓穆吉克適時地後退了兩步。

“不過誰也沒能想到聲名遠揚的鋼鐵俠本人會出現在這次的魔眼收集列車上。”

史蒂芬·斯特蘭奇挑著眼睛慢條斯理地開口吐槽:“現在一車人都知道了,估計你的存在能直接抬高這一次的成交價。並非魔術師的家夥竟然能夠登上這輛列車,不少人都覺得實在是太亂來了。”

洛基重新變回了黑貓的模樣,滿臉鄙夷地蹲在沙發上注視著眾人。他就是趁著停車發展幾個信徒的功夫就能出這麼大的問題,中庭螻蟻果然一個也不靠譜,想要給索爾那個蠢貨做雙眼睛還是得靠他自己。

阿斯加德真應該給他打造一座黃金雕像!他為了阿斯加德付出的真是太多了!

“買得起不就行,以前還有過聖堂教會的人過來的例子呢。”

戈爾德·穆吉克縮著脖子不甘寂寞地咕噥道:“本身這輛車就是開放給所有意圖購買魔眼的人的。”

托尼·斯塔克不甘其擾地揉了揉眉毛,在確認過他們對阿爾馮斯的恢複都沒什麼幫助之後,很是禮貌地把他們都請出了房間。一切重歸寂靜,伴隨著列車行駛在鐵軌之上的輕微晃動,托尼·斯塔克轉頭看向躺在另一側床上的寶石商,摸索著靠了過去。

那個胖子說他曾經內臟破裂,不過如今已經因為魔術的作用而得到了良好的治療。站起身來走動時托尼才發現,他的身上仍舊還有著隱約的肌肉牽痛,看樣子是魔術的治療也沒有徹底根治。

一團被子當中,阿爾馮斯的額頭有些微微發熱,正發著低燒。托尼伸手上去試了試,溫度還在能夠接受的範圍裡,據說魔術師的身體如果一次性被抽出太多魔力的話就會引發一係列的並發症狀,碰巧這輛列車正行駛在魔力充裕的地脈,原本這對阿爾馮斯而言根本構不成什麼影響,結果因為一係列的巧合作用,才導致了如今的虛弱狀態。

伴隨著皮膚接觸,湖綠色的眼睛微微睜開,迷茫又潮濕的瞳孔就像是深林當中的幼鹿:“……斯塔克?”

“阿爾。”

他低聲答應了一句:“你喝水嗎?我去給你倒一點……抱歉,當時我沒想過河裡會有那麼危險的東西。”

從被子裡摸索著伸出一隻手來,阿爾馮斯抬起頭伸著脖子勉強喝了一點就重新縮了回去,還記得沒精打采地回應他:“沒關係,你不需要跟我道歉。”

“我——”

“你當時應該也察覺到那條河的異常了才對,不然不至於第一時間就換上了戰衣。”

阿爾馮斯透過被子的聲音有些發悶:“你是主動選擇去救他的,不算完全不知情。不過沒關係……我覺得這才是英雄之舉。”

因為鋼鐵俠就是這樣。

魔術師的本能就是權衡代價,像是在刀尖上舞蹈一般謹慎生活,愛德菲爾特更是被稱之為計量的天平,為達目的不惜一切代價。

可是他不是這樣——對於英雄來說,“拯救他人”就像是鐫刻在靈魂當中的行為一樣,阿爾馮斯幾乎可以確信,這家夥雖然平日裡滿嘴吐槽沒個正形,但真正需要一個英雄挺身而出的時刻,他絕不會後退半步。

就像今天一樣,像每一天那樣。

寶石商在被窩裡眨了眨眼睛,一覺醒來之後,病已經好了不少,他掙紮著想要爬出來,結果被托尼眼疾手快地又摁回了被子裡:“現在車裡沒什麼你要操心的事情,再睡一覺。”

“再睡下去就會頭疼了。”

對方搖了搖頭站起身來,伴隨著動作,身上的白色長袍變成了貼身的黑西裝。阿爾馮斯的腰線被勾勒出妥帖的形狀,金色長發垂至肩膀:“去車裡看看情況吧,出這種事情本身就算是主辦方的失誤,雖然踏入妖精之河是那個穆吉克自己活該,但是一般來講魔眼收集列車也不應該讓人隨便死在旅途當中。”

托尼點了點頭跟在阿爾馮斯的身後,看著對方仍未恢複好有些虛浮的腳步,忍不住又問道:“它們……我是說那些東西,你付出了什麼代價?它們抽走了你多少的魔力?”

“人類失血三分之一就會陷入休克,所以我想應該也不算太多。”

寶石商伸出手,注視著自己手腕之下淡青色的血管:“而且我有提醒它們注意分寸。”

“提醒?”

托尼不禁皺眉:“你還在生病——”

“我會說妖精語。”

阿爾馮斯想了想,還是開口寬慰對方:“大部分妖精在人類眼裡沒有分寸是因為,妖精對受傷和死亡的概念與人類不同。北歐諸神戰死之後歸於瓦爾哈拉,死去的妖精靈魂將重聚再度降生,把尋常人類拉入具備高濃度魔力的妖精鄉幾乎等同於是死了,但是在妖精眼裡這是個尋常不過的邀約。所以如果有人告訴它們說‘人類如果失去太多的血液就會死’,它們的第一反應說不定是隻喝掉一半算不得太多。”

——我隻吃了他的一條胳膊一條腿,放在岸上不管的話他自己過一陣子就又長出來了,至於他為什麼突然死了,那肯定不是我的問題。

這種樸素的價值觀衍生出了不少關於邪惡妖精的恐怖故事,實際上是兩種生物的生存狀態差距實在太大,以至於讓人根本難以接受。

而在妖精自己的世界裡,同樣擁有智慧的強者和弱者之間甚至可能還存在著捕食與被捕食、壁虎斷尾求生之類的複雜關係,而這在人類看來根本無法理解——作為地球上唯一的智慧生命,哪怕是同源的亞特蘭蒂斯人的存在都已經足夠讓高層震懾。

對此,托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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